刑警哈克全副武装,挺着圆实的肚子,威风凛凛地在街上巡逻。突然,他听到一阵狗叫声,“汪汪汪,汪汪汪……”声音凶狠而激烈,好像还不止一只。哈克立刻紧张起来,他可是个忠于职守的人。在他值勤的这条街上,不要说出现坏人,就是狗打架的情况也绝不允许。
他立刻加快步伐,寻声跑去。拐过街角,马路对面一幅古怪的情景映入他的眼帘:一群狗,黑的,黄的,花的,大的,小的,滚作一团,好像在撕咬什么,灰尘夹着狗毛纷纷扬扬,看热闹的人站得远远的,都怕被狗咬上一口。
哈克的心扑扑地跳着,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挺怕狗,尤其是怕疯狗。要是被疯狗咬上一口,得狂犬病可不得了。哈克曾经看过一个得狂犬病的人,流着口涎,口歪眼斜,光着脚丫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跑。要是自己也变成这样一副尊容,那简直是太丢刑警的脸了。
哈克小心冀翼地凑进狗群,思索着采取何种行动。蓦地,他的眼珠瞪圆了,他发现,狗中间好像还有个人,趴在那里乱动。这问题性质就变了,不是狗咬架,而是狗在咬人。哈克不再犹豫,掏出手枪,威慑地对空鸣放。“砰!砰!”狗群立刻跑到垃圾桶东面。糟糕!好像那个人也被狗群挟裹过去了。哈克又向东边上空放了两枪,可混在狗群中间的人,也随着狗逃到垃圾桶西边。哈克看见了地上有撕破的裤子和衣服,那人一定是被狗咬昏了。
哈克正不知所措,忽然发现路边有个肉铺,灵机一动跑了进去,用两元钱买了一堆肉骨头。他把肉骨头丢在路边上,这一招儿还真灵,狗群顿时扑向了肉骨头。奇怪,挤在狗中间那个衣衫破烂的人,也扑向了肉骨头。他再也顾不得狂犬病了,跑上去用手拉那个人的肩膀。那人从狗群中蓦地扬起头来,啊,是个狗头,这是一个长着狗头的人。狗头人从地上爬起来,扑向哈克。哈克扭头就跑,他不知道该不该开枪。因为很难判定,他身后是狗还是人。哈克跑得太慌,一下子被脚下的一根肉骨头绊倒了,狗头人向他身边扑了过去,不过不是咬哈克,而是抓住那根生肉骨头,“咔嗤咔嗤”地啃了起来。
“狗头人,狗头人!”看热闹的人都惊愕地注视着这个古怪的家伙。
“不对!这不是人,是狗!是地地道道的狗!”哈克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一个厚嘴唇的矮胖子,穿着格子衣服,戴顶花呢礼帽,眯缝着眼睛对哈克鞠了一躬,自我介绍说,“我是马戏团的经理,这是我们新驯养的一条怪狗,由于饲养员疏忽,偷偷地跑了出来。”胖经理说着,露出笑脸去拍那怪狗的头。狗却向他狂吠。
胖经理倏地变了脸,冷笑着从腰里抽出一条软鞭。“啪!啪!”随着鞭子的舞动,狗头人背上、肩膀上留下几条血痕。他哆嗦着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胖经理从身后的敞篷汽车上拿出一个铁笼,把狗头人赶了进去,装上车。
汽车风驰电掣地开走了,只留下一串烟尘。这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哈克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想马上去找大鼻鼠。哈克低着头,沿着林荫道走,他边走边皱着眉头思索。他想得太专注了,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前面停着一辆轮椅,一位面色苍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身上蒙着白布单,只露出脖子和脑袋。“哐当!”正在疾走的哈克撞在轮椅上,哈克连同轮椅一起跌倒了。
“对不起!”哈克急忙爬起来,想扶那摔在地上的老人。啊!他怔怔地张大了嘴,再也闭不上了,再也没有比这令人吃惊的情景了:盖在老人身上的白布单散开了,下面盖着一条狗的躯体。“人头狗!”哈克不由自主地嘟嚷着。还没等他清醒过来,那长着人头的狗,惊慌失措地蹿起来,如同一支利箭一样,消失在林荫道里了。
回到住所,哈克把这两件奇怪的事情告诉了大鼻鼠。大鼻鼠揉揉自己硕大的鼻头,仰脸望着天花板,然后狡黠地挤挤眼,笑道:“如果我的估计没错,过两天,咱们就会有新的马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