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穷人,他非常艰难地抚养着他的孩子。尽管这样,孩子们还是身体强壮、乐于助人,因此,他们很快就可以做父母的帮手了。到了一定的年纪,他们就外出找活儿干了。因为他们工作努力、个性开朗,所以每个人都乐意雇佣他们做仆人。
在所有的孩子当中,只有一个给他的父母带来麻烦。他是个身材很高却很懒惰的男孩,名字叫逖杜。责骂、鞭打或是好言相劝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越来越游手好闲。冬天里,他就蹲在温暖的火炉附近;夏天里,他就在树荫下睡觉。如果他没做这两样事,那他就是在吹奏他的长笛。
一天,他坐在树丛下吹奏着笛子。笛声十分动听,让人误以为是鸟儿在鸣唱。一个老人经过,停了下来,和善地问逖杜:“我的孩子,你想从事哪行呢?”
男孩回答说:“如果我是个有钱人就好了,我就不需要去工作了。我哪行都不做。我不能忍受像我哥哥、姐姐那样,成为别人的仆人。”
老人听了男孩的回答后笑着说:“可是,如果你不工作,你的财富从哪里来呢?睡着的猫是逮不到老鼠的。任何想要变得富有的人,要么用他的双手,要么用他的脑子去创造财富。他还要日夜辛劳,不然……”
可是,年轻人粗鲁地打断了老人,说道:“老头,安静点!这样的话我都听了一百遍了。它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没有人能让我工作。”
老人不理会年轻人,继续说:“你有一项天赋。如果你巡回演奏风笛,你不但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温饱问题,还会有一些盈余。听我说,你找来一支风笛,学着吹奏出最好的曲子。只要有人听你的吹奏,我保证你决不会缺钱的。”
年轻人问:“可我上哪儿弄风笛呢?”
老人回答说:“用你的长笛吹奏曲子挣钱,然后你很快就能买得起风笛。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看看你有没有采纳我的建议,看看你能否变得富有。”说着,老人就走了。
逖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着老人对他说过的话。他越想越觉得老人是对的。他决定尝试一下,看看老人的计划能否真的给他带来好运。可是,他不喜欢被人嘲笑,所以决定不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说。第二天早上,他离开了家,再也没回来!他的父母并没把他的离开太放在心上,而是很高兴他们没用的儿子终于有了志气,肯出去谋生了。他们希望时间和苦难能够治愈逖杜懒散的毛病。
几周的时间,逖杜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不断地吹奏长笛。事实证明,老人的建议是正确的。他遇到的人都很友善,喜欢听他吹奏长笛。他们还会给他食物甚至几个便士作为回报。逖杜努力积攒这些便士,直到这些钱足够买一支漂亮的风笛。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他那般精美的风笛了,也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娴熟地吹奏。逖杜的风笛让每个人都想翩翩起舞。只要有婚礼、洗礼或是任何宴席活动,就会有逖杜和他的风笛。要不然,那个夜晚的活动就不成功。几年的时间,逖杜就成了著名的风笛手,各地的人都慕名而来听他的演奏。
有一天,逖杜被邀请去为一个洗礼仪式演奏。许多来自邻城的富人都在场,他们一致认为从未听过这般美妙的演奏。他们簇拥着逖杜,称赞他,热情邀请他去他们的家里表演。他们声称不请他们的朋友聆听这么美妙的音乐,实在是太遗憾了。
富人的热情赞誉和盛情邀请显然令逖杜喜不自禁。他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满载着钱币和各种礼物而归。一位有权的贵族给他穿上了华丽的衣服;另一个贵族给他挂上了一串珍珠项链;第三个贵族递给他一套全新的镀银风笛。
至于女士们,女孩们把丝制的围巾绕在他的羽毛帽子上,而她们的母亲们为他编织了各种颜色的手套,帮他驱寒保暖。
换了其他任何人,如果处在逖杜的位置上,他们一定会为眼前的生活而感到快乐、满足。可是,对财富强烈的渴望却使逖杜奔波不休,驱使他每天都要努力。所以,就连他的母亲都怀疑,从前那个爱睡觉的懒惰孩子到哪去了呢?
现在,逖杜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有靠风笛才能致富。他开始思考是否能让钱来得更快点。最后,他想起曾经听过康拉国的故事。在那里,各类音乐家都深受欢迎,报酬丰厚。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却想不起那个国家在哪里,怎么才能到达。他绝望地沿着海岸闲逛,期待着某个海船能把他带往那个国家。
他来到了纳瓦城,几个商人正在港湾抛锚泊船。令逖杜喜出望外的是,他发现其中有一个人在几天内要驶往康拉国。他迅速上了船,并询问船长相关事宜。可是,精打细算的逖杜却觉得船费太高了。虽然他竭尽全力为船长吹奏了风笛,但是船长还是拒绝降低船票价格。
正当逖杜考虑回到岸上的时候,他的好运又来帮他了。一个听了他演奏的年轻水手悄悄地朝他走来,水手告诉逖杜他愿意在船长不在的时候把逖杜藏到船上。第二天晚上,天一黑,逖杜就轻轻地踏上了甲板,被他的水手朋友藏在了货舱的角落里,在两个酒桶之间。
当他们远远离开陆地后,水手开始想办法帮逖杜离开原来那个狭小的空间。午夜时分,大家都睡着了,水手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吩咐他的朋友逖杜跟他上甲板。他把绳子的一端系在逖杜的身上,又小心翼翼地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了船的一根绳子上。他对逖杜说:“现在,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你必须喊救命。当你看到有水手过来的时候,就从你腰间解掉绳子,并告诉他们你从岸边一直跟着船游到这儿的。”
一开始,逖杜并不是很认可这个方案,因为海水渐涨,这样做有点危险。但是,他游泳很棒,水手也向他保证没有任何危险。逖杜一下水,他的水手朋友就急忙跑去叫醒他的同伴们,声称有一个人在海里,是跟着他们的船游来的。他们都跑到甲板上。当他们认出水里的那个人时,都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前天和船长讨价还价的人。
他们俯身越过船舷,哆嗦地问道:“你是鬼还是人?”
逖杜回答说:“我的力气快用完了。如果你们不救我,我很快就真的要成鬼了。”
然后,船长抓过一根绳子,朝他抛过去。逖杜用他的牙齿固定住绳子,同时偷偷地把原来系在腰间的绳子解了下来。
逖杜被拉上船,船长问道:“你从哪里来?”
他回答说:“我从港口那儿就一直跟着你。我一路上担惊受怕,惟恐力气用完了。我没钱付船费,所以我指望跟着船游,最后或许能到达康拉。”
听了他的话,船长动了恻隐之心。他和善地说:“你应该庆幸自己没被淹死。既然你那么渴望去康拉,我会免费带你到那里的。”
不但如此,船长还送给逖杜一套干衣服,并给他一个铺位睡觉。他和他的水手朋友秘密地庆祝他们计谋成功。
在剩下的旅途中,船上的工作人员都把逖杜看做是比自己高一等的人,因为他们一生中从没遇到过像他那样能游那么长时间的人。虽然逖杜知道自己事实上什么也没做,但是被别人这样看待,他还是感到非常高兴。作为回报,他用风笛吹出动听的曲调来愉悦他们。
几天后,当他们在康拉抛锚停泊的时候,逖杜那令人惊叹的游泳故事吸引来了许多朋友,每个人都想听他叙述自己的故事。这下,逖杜有点害怕了,因为他十分担心有一天有人会要求他重新演示他那不可思议的游泳能力,这样的话一切就都露馅了。除此之外,他觉得被倾慕的人这样包围着也不错。与此同时,他被环绕在身上的光环弄得头晕目眩,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财富,而已经拥有财富的人似乎很少在乎它。
他在街上漫游了几天,寻找需要仆人的人。虽然不止一个人乐意雇佣他,但是他们对于逖杜来说都不是那种可以帮他迅速致富的人。最后,他敲开了一个富商的门,这个富商需要一个在厨房帮忙的人。逖杜愉快地做着厨师吩咐他做的事情。他在这个商人的家里第一次了解到康拉国是多么的富有。
其他国家百姓的器皿都是用铜、铁或者锡做的,而康拉百姓的器皿则是用银子,甚至是金子做的。在那里,百姓用银做的锅烹饪,用银做的烤炉烘制面包,而碟子和这些器皿的盖子全是用金子做的。甚至连猪的食槽也是银做的。目睹了这些后,逖杜变得比以前更加贪婪。他心里想:“如果这些东西没一件是我的,那么不断在我眼前出现的这些财富又有什么用呢?靠我当厨师助手赚的钱是永远富不了的,尽管我在这里一个月赚的相当于其他地方一年赚的。”
逖杜干了两年后,攒了一大笔钱。他攒钱的热情到达了极致。只有他的主人下命令,他才会去买新衣服。商人说:“我不要脏兮兮的人在我的房子里。”所以,逖杜心情沉重地用他一个月的工钱买了一件便宜的外套。
一天,商人为了给他最小的孩子施洗,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他给每位仆人一件漂亮的衣服来应称这样的场合。当逖杜不需要花自己的钱买衣服的时候,他还是很喜欢漂亮衣服的。所以,到了第二个礼拜天,他穿上新外套,去一些漂亮的公园散步。在晴朗的日子里,公园总是挤满了人。他在一片树荫下坐了下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觉得非常孤独,因为他不认识任何人,也没有人认识他。
突然,他的眼光停在了一个老人的身上。那个身影似乎很眼熟,虽然他说不清何时何地见过。逖杜盯着那个身影看了一会儿,直到老人离开拥挤的人行道,躺在一棵椴树下柔软的草地上。逖杜慢慢地走过去,想更仔细地看看那个老人。当他这么做的时候,老人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老人问道:“你的风笛吹得怎么样?”刹那间,逖杜认出了他。逖杜牵着老人的手,把他带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并把他们分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
老人边听边摇头。在逖杜说完他的故事后,老人说:“你真是个傻瓜!而且你将永远是!你居然拿你的风笛去换一把厨师助理的长勺,有这么愚蠢的行为吗?你用你的风笛一天赚的钱和你半年的工钱一样多。回家去拿来你的风笛。在这里演奏。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逖杜并不喜欢老人的建议。他害怕人们会取笑他。此外,他已经很久没碰他的风笛了。但是,老人坚持他这么做。最后,逖杜照他的话做了。
当逖杜拿来了风笛的时候,老人对他说:“你挨着我坐在坡地上。开始演奏吧。过不了多久,人们就会蜂拥而至,簇拥在你身边。”
逖杜按他说的做了。一开始,他还不是很有信心。可是,不知怎么的,风笛的音色比他记忆里的还要优美。当他演奏的时候,人群停止走动,人们不再说话,都静静地站在他的周围。
演奏了一会儿以后,逖杜取下他的帽子,在四周传递。纸币、小银币,甚至金币都纷纷落进他的帽子。逖杜为了感谢大家的慷慨,又演奏了几首曲子,然后就回家了。一路上,他听到四周有人低声说:“多么棒的风笛手啊!我们请求你下个礼拜天再过来为我们表演吧!”
当逖杜和老人穿过公园大门的时候,老人说:“我怎么对你说来着?难道吹上几个小时的风笛不比你整天搅拌调味汁更令人愉快吗?我已经第二次给你指明道路了。学聪明点,勇敢地面对困难和危险,不要让好运从身边溜走!我不能再做你的指路人。所以,照我说的去做。每个礼拜日下午都去公园,坐在椴树下给人们演奏。带上一个帽顶很深的毡帽,把它放在你脚边的地上,好让人们把钱扔进去。如果有人邀请你去宴会上演奏,欣然接受,但是不要先定好表演费。你就说你会接受他们愿意出的价。最后,你会得到更多的钱。或许某一天,我们行走的道路又会交叉,到那个时候我会看看你遵循我建议的情况。就此告别了!”说完,老人走了。
由于逖杜先得完成他分内的厨师助理工作,所以他不能立刻按照老人的吩咐做,但是,正如从前,老人的话是对的。他定做了一些精美的衣服,每个周末在公园里演奏时就穿上它们。每次演奏之后盘点收入时,他都发现这个周末总比上个周末赚得多。最终,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他接到的邀请令他应接不暇。
在当地,市民们常常晚上去小旅馆喝酒,店主总是请求逖杜过来为大家演奏。渐渐地,逖杜变得很富有。他就让他的银风笛镀上了金子,在阳光或者火光里闪闪发光。在整个康拉国,没有人比逖杜更自豪了。
几年的工夫,逖杜攒了一大笔钱。即使在人人都很富有的康拉,他也是一个富翁了。此时,他突然想起他曾经还有一个家。他认为自己该回去看看家人,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风笛吹得有多好。
这一次,他可不需要藏在货舱里回家了。如果他愿意,他租得起最好的船舱,甚至给自己买下整艘船。他把所有的财宝都装在了大箱子里,送上了第一艘驶往他家乡的船。然后,他轻快地跟着他的财富启程了。
一开始,他们顺风而行。可是,不一会儿风就变得强劲冰冷。到了晚上,就狂风大作。航行两天之后,他们的船撞上了一块岩石,开始进水。船长下令放下救生船,逖杜和三个水手上了其中的一条船。可是,他们还没能划离大船,一个大浪就把救生船弄翻了,船上的四个人全部被抛到水里。幸运的是,一个浆漂浮在逖杜的附近,他靠着这个浆浮在水面上。当次日太阳升起、烟雾散去的时候,他看到他离海岸已经不远了。由于海面依旧很高,他吃力地游向岸边,最后终于上了岸,却已经有气无力了。他倒在了地上,陷入沉睡。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四处观察了一下身处的这个岛,想看看岛上有没有人。可是,虽然他找到了许多溪流和果树,却丝毫没有人和动物的踪迹。逖杜走得累了,他坐了下来,开始思考问题。
或许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没有立刻想到钱。他想的不是他丢失的财宝而是他对父母的所作所为:小时候自己游手好闲,毫不孝顺;长大以后又疏忽了他们。
他责备自己说:“如果野兽跑来把我撕成碎片,我也是活该!唉,我获得的东西都沉入海底了。轻松获得,轻易失去。但是很奇怪,我觉得只要我的风笛还在,我就不会悲伤。”然后,他起身看到一棵苹果树,又大又红的苹果闪耀在叶间。他采下一些,狼吞虎咽地吃着。吃完后,他伸开四肢,躺在柔软的青苔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跑到溪边洗漱。可是,令他惊恐万状的是,当他看到自己水中倒影,发现鼻子已经变成了苹果的颜色,而且鼻子长到了腰。他惊恐地跳起来,以为是在做梦。为了看看自己有没有做梦,他举起手摸了摸鼻子。
“哎呀,这不是做梦,这件可怕的事情是真的。”他对自己哭诉道,“噢!为什么野兽不把我吞了?我再也无法回到我的同类中去了!要是大海把我吞没了就好了,那我要比现在快乐得多!”他掩面哭泣。强烈的悲痛使他筋疲力尽,饥肠辘辘,他到处寻找食物充饥。
在他的正上方是一串成熟的褐色的坚果,他采下它们吃了一把。令他吃惊的是,在他吃着这些坚果的时候,他感觉他的鼻子越变越短。过了一会儿,他又去小溪里看自己。是的,没错,他的鼻子和原来一样了,或许比以前还要短一点。有了这样的发现,逖杜非常开心,他做了一件大胆的事情。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瞬间,他的鼻子就长到了他的下巴。他惊恐万状,立即吞下了一个坚果,唯恐鼻子再伸长。他诚惶诚恐地等着结果。因为他非常担心第一次吃坚果时鼻子收缩只是一个意外!
要是那样的话,那他就是用愚蠢的行为彻底毁了他的一生。可是,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鼻子再次回到了最自然的样子。
他高兴地对自己说:“这也许会给我带来财富。”他搜集了一些苹果,放进一个口袋;又采集了许多坚果,放进另一个口袋。第二天,他用灯芯草编了一个篮子。准备在离开岛的时候,可以随身带着这些宝物。
当天晚上,他梦见了他的那位老人朋友对他说:“你没有为失去的财富悲伤,反而为你丢失的风笛感到痛惜,作为鼓励,我会给你一支全新的风笛来取代那个丢失掉的。”
你瞧!当他早上醒来的时候,一支新的风笛正躺在他的篮子里。他欣喜若狂地抓起风笛,开始吹奏他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他吹着吹着,心中升腾起希望。他远眺大海,努力寻找船只的迹象。是的!他看到一艘船正向这个岛径直驶来。逖杜手握他的风笛,向海岸猛跑过去。
水手们知道这个岛荒无人烟,因此看到一个人站在沙滩上,挥舞着双臂欢迎他们,他们感到非常吃惊。一艘小船从大船上放入水里,两个水手划向岸边,去了解一下那个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问问他愿不愿意离开这里。逖杜告诉他们自己遭遇了海难。船长同意让他上船,和他们一道返回康拉国。逖杜接受了船长的提议,感激不尽。为了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愿意随时为人们演奏风笛。
船航行得很快。逖杜不久又一次来到了康拉首都的大街上,他边走边吹奏。自从他走后,人们再也没有听过这样美妙的音乐。他们簇拥着他,快乐地把口袋里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之后,他带着他那一篮子苹果进宫去了。没等多久,就有一个王宫里的仆人经过,买下了他所有的苹果,还求他再多带些过来。逖杜答应会这么做的,然后就像有头疯牛在追他似的飞快地跑走了。因为他担心那个买苹果的人买了立刻就吃,会出来找他算账。
很显然,逖杜好几天都没敢再把苹果带去王宫卖,而是躲在城市的另一边,乔装改扮,用长长的黑色胡子伪装自己,就连他的亲娘都认不出来。
逖杜把苹果卖给王宫仆人的那个早上,整个城里沸沸扬扬议论着发生在皇室的可怕事情。据说国王、王后和他们的孩子都吃了那个陌生人的苹果,而且都病得很重。最有名的医生和最厉害的魔法师都被叫入宫中,但是他们都摇摇头离开了。在这些医生的职业生涯里,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疾病。渐渐地,这件事在整个城里流传开了。没人知道这个病是怎么开始的,也不清楚这个病如何和鼻子联系在一起的。总之,没过多久,城里的人们都纷纷焦虑地揉着自己的鼻子,想确定没什么传染性的东西在空气中。
这样的事态延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国王听说一个住在客栈里的人宣称自己能够医治他们的病。国王立刻派出皇家马车,命令其全速行驶,带回这个魔法师。国王还叫人对他说如果他能把他们的鼻子恢复到原来的长度,他将得到数不清的财富。
逖杜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召唤。他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乔装自己的外形。他做得非常成功,没有人能看得出他是风笛手或者是卖苹果的人。他坐上了皇家马车,被疾速带往国王那里。国王正心急如焚地计算着时间,因为他和王后的鼻子那个时候已经有一码长了,而且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停止增长。
逖杜认为直接给皇室野生坚果来治疗他们的病不够妥当,他觉得这样做也许会引起怀疑。所以,他仔细地把它们捣成粉末,然后将粉末按很小的剂量分开,便于放在舌头上直接吞服。他给国王和王后一人一份,告诉他们在服用之前先到一个漆黑的房间的床上去,几个小时都不要动。果然,几个小时之后,国王和王后的鼻子都恢复了原形。
国王兴奋地答应逖杜把自己一半的王国送给逖杜。可是,风笛手不再像遇到海难以前那样渴望金钱了。如果他能有足够的钱买下一小块地产,然后在自己的土地上舒适地度过余生,他就心满意足了。
国王命令他的财务主管赏给逖杜三倍于他所要求的金钱。带着这些财富,逖杜去了港口,雇了一条小船回到祖国。航行途中一帆风顺。十天的工夫,他几乎都要忘记的那个海岸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几个小时后,他就站在了自己原来的家里。他的老爹、三个姐妹和两个兄弟热情地欢迎了他,而他的母亲和其他的兄弟几年前去世了。
这次见面之后,他就开始询问有关这个城市附近待售地产的情况。他买下了一块地之后,接下来就娶了一个妻子。参加他们婚宴的人们说,婚礼当天最精彩的部分就是逖杜吹奏风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