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阿拉伯半岛有一片土地,那儿有着遍野的棕榈林和芬芳的花朵,对于长途跋涉的旅行者来说,这是个躲开毒辣的日头,好好休整一下的栖息圣地。
统治这片土地的是一位叫做理诺的年轻君王,他是在父亲的谆谆教导下成长的。但是这位父亲在不久前去世了,所以这位十九岁的年轻人继承了父亲的王位。
他和很多年轻君主不同的是,他认为没有必要改变旧的法律来显示自己的英明,因为他很满意原有的法律,认为在这些法律的约束之下国泰民安,比什么都重要。在他身上能找到的唯一缺点就是他似乎没有急于结婚的打算,尽管国民不断地向他提出意见。
邻国的国君是“天鹅仙子”女王,她只有一个女儿——荷梦莎公主。荷梦莎公主非常迷人,就像理诺一样,当然他们有着各自独特的魅力。“天鹅仙子”女王在理诺朝廷有一位常驻大使,大使听到国民埋怨理诺不娶妻,就想撮合理诺和荷梦莎公主。他说:“如果说世上有人能配得上荷梦莎公主的话,那么理诺是唯一的人选。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撮合他们俩。”
当然了,现在直接提出公主的婚事不太合适,而是应该让这位没有求婚念头的年轻国王主动提出,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但是这位大使非常精通宫廷的行事规则,在几次与理诺谈论他所酷爱的绘画艺术之后,他把话题引到了肖像画上,还故作不经意地把公主近期一幅极其精美的肖像画拿给理诺看。
“然而,”他总结道,“可能这幅肖像画还没有一年前的那幅好呢。”
国王拿着它细细端详。“哦!”他感叹道,“这肯定夸大其辞了,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你只要看到她,就知道了,”大使回答道。
年轻的国王没有回答,但是第二天早晨再一次召见了大使,大使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门还没关好,理诺就对大使说道:“自从你给我看了那幅画,我就无法将公主的容颜从我的脑海里抹去。我把你召来是想告诉你,我打算派特使到天鹅国向公主求婚。”
“陛下,您知道,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我无权代公主做主,”大使一边回答,一边捋着胡子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但是我知道她肯定会对您的求婚感到非常地高兴。”
“如果是这样的话,”年轻的国王喜笑颜开地喊道,“那么不用派特使了,我亲自去吧,你也跟我一起去。三天之后我的聘礼就可以准备好,我们就可以起程了。”
很不幸的是,理诺另外一个邻国(狮子岛)的国王伊斯麦诺是一位法力强大的巫师。他有一个女儿,名叫瑞盖特,相貌十分丑陋,但在她父亲的心目中,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人儿。而瑞盖特也爱上了一幅肖像画,那人正是理诺。于是她请求父亲让理诺做她的丈夫。
伊斯麦诺认为没有人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但他还是决定要派重臣去理诺国王那儿提亲。正在这时,有消息传来说理诺已经出发前往天鹅国了。瑞盖特陷入了悲痛之中,请求她的父亲阻止这场婚事,伊斯麦诺同意了。
他找来一个叫罗伯特的丑陋的驼背矮子,然后又念咒语变出了一道岩石林立的峡谷,就坐落在理诺国王和他的护卫队去天鹅国的必经之地上。
当伊斯麦诺听见理诺马队的脚步声,他又拿出一条被施了魔法的手帕,任何碰到它的人都会变成隐形人。伊斯麦诺拿着手帕的一端,罗伯特拿着另一端,就这样,他们在马队里穿行却不会被发现。但是让他们感觉意外的是,他们在马队里并没有发现理诺的踪迹。
其实这再自然不过了,因为这几天国王由于兴奋和奔波而极度疲惫,所以此时他自己和几个朋友停下来在棕榈树下休息,而命令满载礼物的大马车继续前行。伊斯麦诺看见理诺他们都熟睡了,于是又施法术,让年轻的国王和他的朋友们永远睡下去,除非是他要他们醒来。他剥光了理诺的所有衣服,穿在罗伯特身上,并用戒指碰了一下罗伯特,嘴里念道: “变成理诺的样子,直到你和天鹅国的公主成婚为止。”
魔法师的魔力真的是太强大了,连罗伯特也坚定地相信自己真的变成了理诺国王。当这个“新郎”骑上理诺的马,消失在魔法师的视野中时,伊斯麦诺叫醒了国王,理诺吃惊地盯着自己穿的这身脏衣服,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魔法师,就被带到了空中,飞着去见魔法师的女儿去了。
这时,罗伯特赶上了理诺的马队,马队的随从们一点也不怀疑这就是他们的主人。
“我很饿,”罗伯特说道,“立刻为我准备吃的。”
“遵命,陛下,”侍从回答道,“帐篷还没有搭好,晚饭估计要一个小时才能做好。我们认为——”
“谁叫你们认为的?”假国王粗鲁地打断了侍从的话,“你真是个傻瓜!马上给我来点马肉,那是世界上最好的肉!”
这个侍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理诺国王是天底下最彬彬有礼的男子了,他决不会用如此粗鲁的态度和他最忠诚的侍从说话的,他也决不会想吃马肉。年轻的国王对他的饮食极为讲究,几乎只吃水果和蛋糕。然而,国王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其中的原因没有人能猜到。没办法,如果侍从还想保住他的项上人头的话,他就必须得遵旨。可怜的侍从心想:也许是火热的爱情使国王有些失去理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就这样,国王的那些老仆人不断地为主人的异常举动找各种理由。当队伍到达天鹅国的时候,马队里已经没有马了,都被假国王吃掉了。这队人只好步行前往宫殿。
侍从们尽量掩饰着他们的惊讶之情,请求他们的国王下马,他们认为国王更喜欢步行。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天鹅仙女和她的女儿在一个阳台上等候他们,于是国王停下了脚步。
“夫人,”他向女王说道,“您看到我以这样随便的方式来向您女儿求亲,可能会很吃惊。但是由于旅途漫长,我非常饥饿,于是就吃了我的马,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肉,我也命令我的大臣们吃了他们的马。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一位伟大的国王,希望我能成为您的女婿。现在问题解释清楚了,荷梦莎在哪里啊?”
“陛下,”女王回答道,她对国王的态度极为吃惊与不满,这与她理想中的形象大相径庭,“您有我女儿的画像,如果您不能立刻认出她,那就说明她没有给您留下任何印象。”
“我不记得有什么画像,”罗伯特回答道,“但是它可能在我的口袋里。”他找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旁观的宫女们非常吃惊。
找过以后,他转过脸来,对又羞愧又气愤的公主说:
“如果我就是来和您结婚的话,我想您是很美丽的,我确信如果我看了您的画像,我应该是能记得您的。让我们尽早成婚吧。还有,我现在想就寝了,您的国家与我的太不同了,经过那么多天的跋山涉水,我需要休息。”
还没有等到答复,罗伯特就命令一个侍从带他去他的房间。不一会儿,他就大声地打起鼾来,城市另一头的人都能听到他的鼾声。当他走出公主的视线,可怜的公主就扑到了她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连续十五天都在看理诺国王的肖像,那封来自于她的特使的信一直装在她的口袋里,信里说国王是个极优雅极富魅力的年轻人。那幅画像确实是属实的,但是这样俊美的外表之下怎会有着如此粗俗的灵魂呢?
然而,如果国王能够对她表现出一点她期待已久的爱意和倾慕之情,她都会原谅他的粗俗。至于她的母亲,可怜的“天鹅仙女”也对她未来女婿的异常举止感到迷惑不解,以至于都说不出话来了。
正在此时,理诺国王的侍从突然请求秘密拜见女王陛下。
女王刚一屏退左右,侍从就向女王禀报,说他担心他的主人可能是突然疯了,也可能中了某个魔法师的咒语。
“之前,我就已经感到无比惊讶了,”他说,“他现在甚至无法辨认出公主,还丢失了公主的画像,而之前这幅画像从没有离开他半刻,所以我就更加吃惊了。女王陛下,也许凭您的法术能够发现这其中的原因。”说完,侍从就鞠躬告辞了。
侍从走了,女王还站在那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突然,她沉重的脸色变得晴朗起来,她向密室里的一个旧箱子走去,从里面拿出了一面小镜子。在这面镜子里,她可以真实地看见她想看见的一切事物。而此刻,她最想看见的是真实的理诺国王。
啊!侍从的话是对的!那个躺在房间里鼾声如雷,震撼了整个宫殿的人不是理诺国王。看,这个才是她真正的女婿呢——那个穿着脏衣服,被关在伊斯麦诺最坚固的城堡里的人,他正在亲吻着荷梦莎的画像,为了更好地隐藏这幅画像,理诺把它系在了他的头发里,这才得以逃脱那个巫师的注意。女王迫不及待地喊来她的女儿,让她也看看,荷梦莎看见理诺非常高兴,因为理诺的举止和她希望的完全一致。
当监狱的门被打开时,镜子还在荷梦莎的手中,她看见丑恶的瑞盖特进来了,从她抬头时的眼神中,荷梦莎似乎看到瑞盖特正在渴求得到理诺的青睐,而理诺拒绝了她。当然了,荷梦莎和她的母亲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是从瑞盖特离开监狱时愤怒的表情,她们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镜子里的故事还在继续着,瑞盖特被理诺拒绝后,感到无比愤怒,便命令四个强壮的卫士鞭打理诺,直到他昏倒在地。这一切都被荷梦莎看得清清楚楚,她害怕极了,镜子从她手里落了下来,要不是母亲扶住她,她也许会晕倒在地。
“一定要镇定,我的孩子,”女王说道,“如果我们想把理诺国王从那些坏人手里救出,就需要集聚我们所有的智慧。首先,我们得知道那个盗用了国王姓名和相貌的人究竟是谁。”
然后,荷梦莎捡起镜子,对着镜子说了声:“我希望看到假国王的真实面目!”镜子里立刻出现了一个浑身肮脏、满身油污的矮子,他正躺在她的床上。
“这就是那个邪恶的伊斯麦诺耍弄我们的把戏!好,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会报仇的。但是我们必须谨慎从事,不让他猜到我们已经知道他的骗局,因为他的法力比我强大,我不得不非常小心。首先,我必须离开你,如果那个假国王问起原因,就说我必须到我们国家的边境去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同时,你一定要尽可能对他礼貌,安排宴会讨他开心。如果他表现出丝毫的怀疑,你甚至可以向他透露,你们一结婚,我就打算把王位传给他。好了,再见了!”
说完这些话,“天鹅仙女”挥了挥手,一片云飘下来萦绕着她。谁也不会想到这片在空中飘得极快的美丽白云竟是女王前往伊斯麦诺城堡的战车。
这座城堡坐落在一个森林中,所以女王在浓密树林的掩护下悄悄着陆是件很容易的事。然而,城堡完全被施了法术,她越是极力想着陆,越是有一股力量把她推离地面。她施出了所有的法力才终于着地。尽管因作法身子很虚弱,但她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开始继续施法,她发现只有借助古阿斯戒指上的一块宝石才能战胜伊斯麦诺。但是如何才能得到那枚戒指呢?魔法书上说,伊斯麦诺把它放在他最珍贵的财宝中,并日夜守护着它。然而,她必须得到它。此时她得先见到真正的理诺国王,所以她便拿出她的便笺簿,写道:
“给您带来这封信的鸟儿是“天鹅仙女”——荷梦莎的母亲,荷梦莎像您爱她一样爱着您!”后来她叙述了伊斯麦诺设计害他的阴谋。然后她迅速变成一只燕子,开始绕着城堡飞,她发现了关押理诺监狱的窗户。这座监狱很高,再加上它外面还有四个士兵守卫,所以监狱窗户上连横木都没有装。于是女王很容易就飞进去了,甚至还可以在理诺的肩上跳来跳去呢。但是理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公主的画像,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注意到女王。
最后,她用信的一角轻轻地划了划他的脸颊,他吃惊地四处张望。当他看见这只燕子,立刻就知道它是来帮助他的,于是撕开那封信。他看见信上的文字,流着高兴的眼泪,不停地问了很多有关荷梦莎的情况。但是,这只燕子无法回答,只能不停地点头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读。
“我必须要假装和那个可怕的瑞盖特结婚吗?”他读完这封信叫道,“我能从巫师那儿得到那块宝石吗?”
第二天早上,当瑞盖特照例来看理诺的时候,他对她比以往客气了许多。巫师的女儿为此喜不自胜。为了让她更高兴,理诺就告诉她,说他做了个梦,在梦里他了解到了荷梦莎的反复无常。在他的梦里还出现了一个仙女,她告诉他如果想解除与那个不忠的公主的婚约,而与伊斯麦诺的女儿缔结连理,他就必须手持古阿斯戒指上的一块宝石,握一天一夜,而这个戒指现在就在瑞盖特父亲手上。
这个消息令瑞盖特欣喜若狂,她举起双臂温柔地抱住理诺国王的脖子,这让理诺国王极度反感,他宁可被士兵的手杖打上一顿。然而,他别无他法,只能尽力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让瑞盖特相信他。于是,瑞盖特立刻请求她的父亲给他那块宝石。
女儿的请求让伊斯麦诺感到十分吃惊,他顿时生了疑心,但他又想象不出,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理诺国王能通过什么途径与天鹅仙女取得联系。但他仍不能草率从事。他藏起他的惊讶,告诉女儿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使她幸福,既然她那么想要那块宝石,他就去拿给她。然后他走进了被他施了魔咒的储藏室,很快就发现他的敌人天鹅仙女此刻就在他的宫殿里。
“是这么回事啊!”他冷冷地笑道,“好吧,我会给她一块宝石的,但是这块宝石会把任何碰到它的人变成石头。”然后他把一块小小的红宝石放进一个盒子,返回女儿房间。
“这就是能使你得到理诺国王的爱的法宝,”他说,“但是你必须保证在给他之前这个盒子不能打开,否则宝石就会失去它的法力。”瑞盖特高兴地叫了起来,从父亲的手中抢过盒子,向监狱跑去。她的父亲手里握着能让人变成隐形的魔力手帕,跟在她后面,去看看宝石的威力。不出他所料,天鹅仙女已经轻率地变回了原形,站在了城堡的脚下等待理诺国王把宝石扔给她。当国王从手里扔下盒子时,她就急切地去抓住它,但是她的手指一碰到那红宝石,她的身体就立刻奇怪地变得僵硬起来,四肢动弹不得,她的舌头发出无力的声音:“我们露馅了。”
“是的,你们露馅了,”伊斯麦诺可怕地叫道,“还有你,”他继续道,一边把国王拽到窗户边,“你就要变成一只鹦鹉了,除非你的头被荷梦莎砸一下,否则你会一直做鹦鹉。”
他还没有说完,一只蓝色的鹦鹉就从窗子里飞向了森林。巫师骑上了他带有翅膀的战车,向天鹅国飞去。他把那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雕像,他们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罗伯特也没有幸免,只留下荷梦莎一个人。他命令她上了他的战车。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到达了奇迹森林,在那里巫师下了车,把不幸的公主拽了下来。
“我已经把你的母亲变成了一块石头,把你的爱人变成了一只鹦鹉,”他说,“我要把你变成一棵树,除非你砸到你最爱的人,否则你会一直做一棵树。但是我会把你的意识和记忆留住,那样你就会经受千倍的折磨。”
伊斯麦诺尽管是个顶级的巫师,即使再给他一百年的时间,他也未必能制造出更加悲惨的事件。对于可怜的公主来说,时间漫漫,度日如度,她真渴望能有一把伐木者的斧子来结束她的痛苦。他们怎样才能摆脱厄运呢?设想理诺国王真的从这里飞过,可是这个森林里有那么多蓝鹦鹉,她如何能认出他呢,或者他又怎能认出她呢?还有她的母亲——啊!这些真是太糟糕了!公主就这样不停地想着。
与此同时,那只蓝鹦鹉飞过了很多地方。在每个地方,他都会和那里的人们交上朋友。有一天,他飞进了一个老巫师的城堡,这个老巫师刚与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结了婚。他妻子名叫婕瑞娜丁,她每天的生活很无聊,很希望有一个玩伴,于是她给了蓝鹦鹉一个金色的鸟笼让他睡觉,喂他美味的水果。他从不像其他鹦鹉那样说话,这是唯一让她感到有些失望的地方。
“如果你知道说话能带给我多大的快乐,我确信你一定会试着说的。”她常常这样对他说,但是这只鹦鹉似乎听不懂她的话。
然而,有一天早晨,当她离开房间去采花,鹦鹉发现房间里只有他自己在,于是就跳上了桌子,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诗句。他刚写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他被吓了一跳,于是丢下铅笔飞出窗去。
他刚放下笔,巫师就掀开门帘,走进屋来。他看见桌上有一张纸,就拿起它,吃惊地读起来:
“美丽的公主啊,
为了赢得你的青睐,
我会和你把话儿谈;
而沉默却是最好的语言啊,
美冠鹦鹉的声音也比不上它。”
“我早就怀疑它被施了法。”巫师自言自语道。于是他拿出书来查阅,结果发现这只鸟根本不是鹦鹉,而是一个国王,是一个魔法师一气之下把他变成了鹦鹉,而那个魔法师是这个巫师在世界上最痛恨的人。巫师急切地继续读着,寻找破除魔法的办法。令他高兴的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办法。然后他赶忙去找他的妻子,此时她正躺在树下的垫子上,而那只鹦鹉正栖在那棵树上。他告诉妻子,她心爱的鹦鹉实际上是一个伟大国家的国王,他还让她吹口哨召唤那鸟儿和他们一起去奇迹森林的一个地方。
“在那儿我可以把他恢复原形。只是你要切记: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害怕,也不要大叫,”他补充道,“否则一切都会搞砸的。”巫师的妻子立刻高兴地跳起来,开始吹起鹦鹉喜欢的曲子。鹦鹉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但不想让他们觉察到,所以一直等到她转过身去,才从树上飞下来,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后,他们上了一条金色的小船,小船载着他们来到一片茂盛的森林,那儿耸立着三棵高大的树。
“我想用这些树来制造魔法,”巫师对他的妻子说,“把鹦鹉放在那个树枝上,他在那会很安全的,你自己离远一点。如果你站得很近,树倒下的时候会砸到你的头。”
听见这些话,鹦鹉突然记起伊斯麦诺的预言,于是他抓牢树枝,一想到在这些树中可能会看见荷梦莎,他的心就怦怦地跳着。此时这个巫师拿着一把铁锹在为这三棵树的根部松土,这样它们就可以一起倒下了。鹦鹉看见它们摇摇欲坠的样子,便张开了翅膀,在中间那棵最美丽的树下飞舞着。只听一声巨响,理诺和荷梦莎便面对面站着,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巫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高兴。而几分钟的兴奋过后,荷梦莎公主突然想到了她的母亲,她一下子跪在了巫师的脚下,请求他再帮助他们一次,让“天鹅仙女”恢复原形。
“那就不太容易了,”他说,“但是我会尽我所能的。”于是巫师回到自己的宫殿取了一小瓶的毒药水,等到天黑,就立即向伊斯麦诺的城堡出发了。当然,要是伊斯麦诺查阅一下他的魔法书,就会看见他的敌人正在做什么,也可能就做好了保护措施。但是那天晚上他大吃大喝之后,就上床熟睡了。
巫师变成一只蝙蝠飞进了伊斯麦诺的房间,藏在窗帘后面,把毒药水全洒在了伊斯麦诺的脸上,他还没来得及呻吟一声就死去了。就在此刻,天鹅仙女恢复了人形,因为不管一个魔法师的法力多强大,他的咒语都会在他死后失去作用。
当天鹅仙女回到她的国都的时候,所有大臣都在城门口迎接她,其中也包括荷梦莎和理诺国王,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罗伯特站在他们后面很远的地方,他已脱下脏衣服,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公主满足了他最大的愿望,让他做了公主马厩里的主管。
读到这里,我们必须和他们都说声再见了,不过,他们在经历了这样一场可怕的考验之后,肯定会过上长久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