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有风，凉爽爽的。深邃的夜空，璀璨的星星快活地眨着眼睛，像俏皮的小狗。

母亲牵着女儿走在田间小道上。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女儿穿着可爱的睡衣，乖巧地跟着母亲。

“妈妈，我们怎么总是晚上去外婆家？你看，蚊子咬了我好多包包，好痒。”女儿伸手抓腿上的包，嫩白的小腿，顷刻红了。

“乖，晚上去外婆家更好玩啊。你看，晚上很凉快，是不是？”母亲弯腰抱起女儿，借着漆黑的夜，慌乱地拭去眼角的泪。可怜的孩子，若不离开那个家，难道要等醉酒的父亲胡闹吗？

“妈妈，你也怕黑吗？为什么你哭了？”女儿伸手拍拍母亲的脸，像是对着她喜爱的娃娃说话。

“乖，因为妈妈眼睛被风吹疼了。”

“妈妈，你在难过吗？老师说，难过的时候才掉眼泪。”女儿认真地问母亲。那双明亮的眼睛，似山里最清澈的泉。

“没有啊。不是只有难过才会掉眼泪。人啊，高兴的时候也会掉眼泪。”母亲顿了顿，“你看，星星也会掉眼泪。它可不是难过哦。它看见宝宝你这么乖，就高兴地掉下了眼泪。”

“是吗？我怎么看不见呢？”女儿扭头望望四周，除了漆黑的树，除了呱呱的蛙叫，除了飞舞的流萤，什么也没有。

“星星的眼泪就是这飞舞的萤火虫啊。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因为那是高兴的眼泪，所以很好看哦。”

“萤火虫夏天才出来。那星星是不是只在夏天才快乐？”

“当然不是。星星春天的眼泪就是那好闻的花香，秋天的眼泪是好吃的果子，冬天的眼泪是漂亮的雪花。你看，星星四季的眼泪都是美的。”

“我知道了，因为它很快乐。”

“乖，只要开心，就连眼泪都是美的哦。”

“妈妈的眼泪也很美，那你开心吗？为什么爸爸总和你吵架呢？”

“妈妈也很开心，只要宝宝乖，妈妈就很开心。”

“妈妈，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黑，但是你说星星看见宝宝乖，就会流下好看的眼泪，所以我不怕了。妈妈，你要怕黑，我会保护你哦。

女儿双手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脖子，紧紧的，似慎重的一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