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阿訇在路上走着,一位骑士骑着马朝他们走来。他向三个阿訇问好,而阿訇们却为这事争辩起来。第一个阿訇说:
“骑士是在向我问好!”
第二个叫嚷道:
“不,骑士是在向我致敬!”
而第三个硬说:
“不,不!他是在对我行礼!”
三个阿訇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个不停,彼此间谁也不能说服对方,于是他们赶上骑士;问道:
“喂,骑士!请告诉我们,你是向我们中间哪一个问好的!”
骑士回答道:
“我是向你们中间最愚蠢的一个问好的。”
于是阿訇们又辩论起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声明自己比别人愚蠢。这时骑士建议道:
“那么就请你们各自说一说你们最愚蠢的行为,也好让我知道一下你们之中谁最愚蠢。”
阿訇们赞同了,他们围着一个小圆圈坐着,就开始讲述他们做过的最蠢的蠢事。
第一个阿訇说:
“我是一个乡村教师,经常打喷嚏,孩子们为此都要说:‘阿訇,愿你身体健康。’我也被迫逐个回答每一个学生说:‘谢谢’或者‘祝愿你也身体健康’,但这样花的时间太长,我就向孩子们建议道:‘当我打喷嚏时,你们大家一起鼓掌吧!’孩子们高兴起来。此后我每次打喷嚏时,学生们就一起鼓掌,以此代替以往所讲的:‘阿訇,愿你身体健康。’从此我也得到安宁了。”
“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一只鸡雏掉到了井里,我在身上缠上一根绳子,命令孩子们抓住绳子的另一端,我还吩咐他们:
‘我万一在井中发生了什么事,就快把我拉上来。’我开始下井了,正当下到一半的地方,我打了一个喷嚏,怎么,孩子们没有鼓掌!我叫嚷道:‘把我拉上去!’我爬出井后,一面打孩子一面说道:
‘当我打喷嚏时,你们为什么不鼓掌?’孩子们带着哭声嚷道:
‘老师,我们的手要拉着绳子呢!’但这不能使我信服,我把他们结结实实地痛打了一阵。然后我又在腰部系上绳子,重新下井。天晓得,在半途中,我又打喷嚏了,这时孩子们放开绳子鼓起掌来,而我却掉入井里,摔断了一条腿。正如你们大家所看到的,我的一条腿还瘸着呢。这就是从那次得来的。”
第二个阿訇开始说:
“我也是乡村教师。一次,我坐在一个水池边,在祈祷前,我要洗一洗手。在水中我看到自己的倒影,我想一定是一个小偷换上我的衣服,藏在水里,等到天黑了,来偷我的东西,我回到学生那里,命令他们:‘你们都放下书本,每个人都拿着一根木棍,和我长相一样的小偷藏在水池里,我脱去衣服,潜入水池中去抓他。你们要注意地等着,当他的头一露出水面,你们就用木棍打他。’“孩子们放下自己的书,拿着木棍等着打小偷。我潜入到水中去,当我浮出水面时,孩子们就用木棍打我。我忍受不了木棍的痛击,又潜入水中,但当我喘不过气来时,又企图浮出水面,爬出水池子,而孩子们又向我猛扑过来,叫嚷道:‘打,打他,狠狠地打他一顿。’我看到,这下完了,孩子们要打死我了。幸亏我的妻子沙金娜跑了过来,把我从学生们手中救了出来。”
第三个阿訇开始讲述:
“我也是个乡村教师,有一次我坐着教孩子们,我的心情好极了。突然一个学生对我说:
‘阿訇先生,您今天脸色苍白,是不是病了?’另一个学生补充说:
‘您真的变瘦了。’第三个学生插话说:
‘您的眼神也变得迟钝了。’就这样,每个学生都讲了这一类话。我相信了他们,就说:‘这是真的,从昨天开始,我就感到有点不舒服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眼前的景物模糊不清了。
孩子们在我妻子的帮助下,送我到卧房安息,就这样,我一直躺了半天。
中午送来了午饭,但由于生病,我不能吃东西,甚至我连晚饭也拒绝了。早上,由于饿,我感到很虚弱。我朝四周看了一下,看到壁橱里放着一只汤盆,在汤盆里盛有一些碎肉和米饭,是昨天放在那儿的。我朝周围看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我赶快从床上跳了起来,将肉、饭放进嘴里。就在这个时候,我妻子走进卧房。我吃了一惊,将这些肉和饭都塞在面颊旁边。妻子看了我一眼就问道:
‘你的面颊为什么肿起来了?’我回答她说:
‘我不知道,昨晚我病得厉害,现在就肿了起来。’妻子出去后一会儿,带了个医生回来。医生看了看就说:
‘肿瘤已熟透了,应该切除。’妻子说:
‘那就赶快动手吧!’医生切开我的面颊,从那里取出饭粒、肉块和其他许多东西,医生指了指这些东西说道:
‘你们看,肿瘤熟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这个瘤子今天不切开,它就会化脓,那他就不得不遭受更大的痛苦。’现在我的面颊上,正如你们看到的,有一块疤。由于自己的愚蠢,我相信了学生们的话,还说了谎,遭受了这些痛苦,使我的脸也变丑了。骑士先生,现在请你说说看,谁最愚蠢,是我还是他们中间的另一个?”
骑士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说道:
“啊!真主!你们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而愚蠢的程度也简直叫人难分上下,因而我只好向你们三位——致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