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东方有个伟大的国王叫萨曼,他有三个聪明勇敢的儿子——塔玛斯、奎玛斯和阿玛斯。一天,国王坐在大殿里,大儿子塔玛斯王子来到他的面前,充满敬意地向他问好,说:“父王,我厌倦了城市生活。如果您允许我离开,我明天将带着仆人去乡村打猎。等我有了收获,就会在晚间祈祷的时候回来。”父亲同意了,并派了自己信任的仆人和他一起去,还送给他隼、鹰、猎狗和印度豹。
王子打猎的时候看见一只很漂亮的鹿。他下令不许杀死这只鹿,打算设个陷阱或用套索逮住它。鹿四处张望,想找到一个可以躲过套索的地方,它发现王子身边有一处不被人们注意的地方。它纵身一跃,正好跳过王子头顶,避开套索,像风一样逃走了。
看到鹿跑了,王子踢了一下马肚子,追赶上去,不一会儿就远离了同行仆人的视线。他始终紧紧地盯着那头鹿,直到太阳高高地升起,照着他的头顶。突然间鹿消失在一处高地后面,他再怎么找也搜寻不到鹿的踪迹。王子浑身已被汗水浸湿,呼吸困难。他的马也非常口渴,垂下了舌头。王子下了马,牵着缰绳艰难跋涉,此时他的命运已经完全交给了上天。他一边走,一边祈求上天的怜悯。不久,马跌倒在地,死了。他独自继续在沙漠里哭泣着行走,感觉到胸膛都快要燃烧起来,最后他终于看见了一座山。他用尽全力爬到山顶,看见一棵巨大的树,树根深深扎在起伏的土地上,树冠直达云霄,枝繁叶茂。树下有小草、山泉和五颜六色的花。
看到这些,王子欣喜万分,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水边喝了个饱,庆幸自己从干渴中得救。他向四周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近处有一个王座。他正在想是谁把它带到这片荒漠之中的,一个穿得像苦行僧的人向他走近。他光着头和脚,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贵族马车。他看起来善良、智慧又和蔼。他走上前来,对王子说:
“噢,年轻人,你怎么到了这里?你是谁?从哪里来?”
王子告诉他发生的一切,然后又恭敬地说道:“我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您了,想冒昧地请求您也告诉我您的情况,您是谁?您是怎么在这不毛之地上居住的?”
苦行僧回答:“啊,年轻人,你最好不要和我扯上关系,也不要知道我的命运,因为我的故事既不能说也不能听。”但是禁不住王子的苦苦哀求,他只好讲了自己的故事。
“好好记着,年轻人,我是巴比伦的国王,叫扬吉尔。我曾经拥有过军队和仆人,家庭和宝物以及无数的钱财。上天赐予我七个儿子,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王子,个个身材高大,本领高强。我的大儿子在旅行者们那里听说,东方的突厥国有个国王叫邱姆斯,是蒂姆斯的儿子。他有一个独生女,名叫米哈芙斯,其炫目的美貌天底下无人能比。王子们从各地赶来,向她求婚。而她只提出了一个条件。她对他们说:‘我出一个谜语,谁回答正确,我就嫁给谁,并给予他我全部的财富。但是如果求婚者答不出来,我就砍下他的头挂在城堡的墙壁上。’她的谜语是:‘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
“我的儿子听说了这个故事,就爱上了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孩。他来到我身边哀叹哭泣。我怎么安慰他都没用。于是,我说:‘哦,我的孩子!如果你非要使这虚幻的爱恋结出果实,我会派大军去对付邱姆斯国王。要是他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一切好办;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摧毁他的王国,用武力带走公主。’这个提议并没让他高兴,他说:‘为了达成我的愿望,就去毁灭一个国家,摧毁一座宫殿,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还是一个人去,回答出她的谜语,我要用这种方法赢得她的心。’我看他态度坚定,就让他去了。他去到邱姆斯国王的城市,公主问他谜底,他没有答对。于是,他的头被砍下来,挂在了城墙上。我为他守灵了四十天。
“从那以后,我的七个儿子都被同样的愿望所控制,他们一个接一个去了城堡,也都先后送了命。我为此悲痛万分,放弃了王位,住到这片荒漠里,把自己从国家事务中解脱出来,只想在痛苦中消磨余生。”
塔玛斯王子听了故事,他的心一下子也被这个从没见过的女孩吸引。就在这不祥的时刻,他的臣民来了,像飞蛾围着灯光一样围着他。他们给他带来了一匹像早晨的清风一样快的马,他踏上马镫然后骑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爱的苦恼也愈加刺痛着他的心,他成了典型的恋爱中的人,身体越来越虚弱。终于,他的好友摸清他的心思,揭开了爱的面纱,把事情告诉了他的父亲萨曼国王。“你的儿子塔玛斯王子发狂地爱上了米哈芙斯公主,她是邱姆斯国王的女儿,蒂姆斯的孙女。”
国王听他们讲述了公主的所作所为,一片愁云笼上心头。他对儿子说:“这样吧,我先派一个友好的信使送信给邱姆斯国王,并给他丰厚的礼物和一队装满了奇珍异石的骆驼,请求他把女儿嫁给你。如果国王不答应,我就派遣旋风一样的军队攻打他,用这种方法送给你这个最傲慢的女孩。”
但是王子说这样不对,他要亲自去回答她的谜语。国王的谋臣说:“此事事关重大,最好派一些您信任的人和王子一起去。或许他中途会回心转意,回到您的身边。”于是国王为行程做了充足的准备,塔玛斯王子和一些大臣带着一队眼睛明亮的双峰驼,用它们驮着珠宝、黄金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出发了。
经过了很多天的长途跋涉,他们到达了邱姆斯国王居住的城市。他们看到了什么?高高耸立的城堡,城墙几乎触到天空,城墙上挂着许多贵族的人头。但是这对王子毫无影响,他不听旁人的建议,而是骑马走进城门来到城市中心。城市很繁华,就连年长的人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在一个广场上,他看见一个深红色的帐篷,帐篷下放着两个珠宝装饰的鼓。这两个鼓是给求婚者敲的,敲响鼓之后就会有人把他们带到国王面前。
看到这两个鼓,塔玛斯王子心中对公主的爱情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他下马向鼓走去,但是随从们急忙跟在后面,请求王子让他们先进去,告诉国王他的到来。等他们把钱物安置妥当之后,再去为王子办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王子说他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像个求婚者那样敲响鼓,然后他会被带去见国王,国王会给他安排适当的住处。王子敲响了鼓,接着就有个官员带他去见国王邱姆斯。
国王看到王子如此年轻,感到十分惊讶,说:“年轻人!我的女儿因为美丽而自傲,放弃你的爱恋吧。没人能答出她的谜语,许多人还没有尝到生活的乐趣就因为她而丢掉性命。但愿你生命的清泉不会被殉难的秋风所毁灭。”尽管国王很真诚,但是王子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最后他们说好会款待客人三天,三天之后就去做该做的事。王子回到给他安排的住所,受到了合乎身份的款待。
邱姆斯国王叫来女儿和妻子嘉尔如,他对米哈芙斯说:“听我说,你这个残忍的姑娘!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这种闹剧呢?现在有个东方的王子向你求婚,他非常英俊,太阳和他脸上的光彩相比也会变得黯淡失色。他还很富有,带来了许多黄金和珠宝,如果你嫁给他,这些都是给你的。你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丈夫了。”
但是父母所有的劝阻都是徒劳,她只是说:“我的父亲,我曾经发过誓我不会结婚,即使是一千年以后也不会,除非有人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只嫁给能回答出问题的人。”
三天过去了,公主向王子说了谜语:“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
王子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他毫不犹豫地用诗句回答了公主:“只有万能的上帝能解释秘密,如果有人说‘我知道’,不要相信他。”
话音刚落,仆人叫来一个浑身脏兮兮、蓝眼睛的刽子手。刽子手问:“谁的小命到头了?”说着用手臂夹起王子,给他穿上行刑衣,铁石心肠、毫无怜惜地砍下了王子的头,挂在了城墙上。
塔玛斯王子的死让他的父亲陷入绝望,精神恍惚。他为儿子守了四十天灵。几天以后,他的二儿子奎玛斯也想去。不久也死了。国王就只剩下一个儿子了——勇敢、善辩、生性快乐的阿玛斯王子。
一天,国王还在为死去的两个儿子伤心不已,阿玛斯来到他面前说:“我亲爱的父亲!邱姆斯国王的女儿害死了我的两个哥哥。我想去为他们报仇。”
听到这话,他的父亲大哭起来:“可怜可怜你父亲吧。我只剩你一个儿子了,你现在却要去送死。”
王子请求道:“亲爱的父亲!在我让公主不再骄傲,并让她站在你面前之前我是不会安心的。”
最后,国王也同意他去了。但他没有带一个随从。和他的哥哥们一样,他也经过长途跋涉来到邱姆斯的城市。他也同样看到了城堡,不过他还看到了塔玛斯和奎玛斯的头。
他进入城市,看到帐篷和鼓,但没有去敲响鼓,而是转身出城,来到不远的一个小村庄。那里住着一个老头,他的妻子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他们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但是从没有过自己的孩子。小王子的到来使他们非常开心,他们把小王子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小王子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他们保管,把马拴在他们屋外,告诉他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他,要保守他的秘密。第二天早晨,他换下皇家的衣服,又来到城市。他不停地想着,怎样才能知道谜语的意思,给出正确的答案?谁会来帮助他?怎样才能给哥哥报仇?他在城市里逛了许久,没有听到任何答案,因为没人知道米哈芙斯公主的谜语答案。
一天,他想应该到公主的宫殿里,看看能否有些帮助。于是他来到公主的花园外面。这是一座壮丽的宫殿,有着雄伟的大门和亚历山大式的堡垒。许多士兵在站岗,根本就过不去。王子很苦闷,但是他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他继续在花园墙外转悠,希望能找个缺口,他祈祷道:“帮帮无助的人吧!给我指一条路!”
这时,小王子想到自己或许可以顺着水流进入花园。他仔细地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然后脱掉衣服,滑进小溪,顺着溪水游进花园雄伟的墙内。他一直藏着,直到缠腰布干了才出来。这个花园简直就是个伊甸园,草地上,溪水潺潺流过,鲜花盛开,温顺的鸽子和啾啾鸣叫的夜莺在这里徘徊。这真是个让人忘记烦恼的好地方。他在花园里闲逛,看到一所房子,但是里面好像没人。它的前院有个皇家的玉石椅,院子中间有一湾清澈的水,像镜子一样闪闪发光。他欣赏了一会儿这里的美景,又返回花园,躲过看守的士兵,在里面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他装成仆人,来到一片草地。这里有一些长相俏丽的女孩在玩闹。在一张镶着珠宝,铺着绸缎的王座上坐着一个女孩,她无与伦比的美貌照亮了这片草地,空气中充满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龙涎香和玫瑰的香气。他想:“她一定是米哈芙斯,的确很迷人。”就在那时,一个女仆拿着杯子去水边取水,尽管王子藏了起来,但是他的脸却倒映在水中。女仆看见了,吓得把杯子掉进水里,心想:“他是天使,妖怪,还是人?”她害怕得发抖,尖叫起来。其他女孩听见叫声,走了过来,把她带到公主面前,公主问:“怎么了,漂亮的姑娘?”
“啊,公主,我去取水时,看到一个倒影,吓死我了。”于是另一个女孩也来到水边,看见了同样的倒影,又对公主说了一遍。公主想自己去看看,她站起身来,像孔雀一样款款向河边走去。她看到倒影,对佣人说:“找出这个人是谁,问他住在哪里。”王子听到了公主的话,抬起头。公主从没见过比他更英俊的男子,一下子就爱上了他,她叫佣人把他带到房间里。王子只好跟着过去。但是当公主问起他是谁,怎么到花园里来之类的问题时,他就表现得像个疯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还夹杂着粗话。
公主说:“真可怜!他是个疯子!”因为她喜欢他,就说:“这个疯子是属于我的,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她。”公主把小王子带到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他不要乱跑,她会给他一切想要的东西。王子心想:“在这里也挺好,或许我可以知道她谜语的答案。但是为了丧兄之痛,我必须保持沉默。”
公主有一个女仆叫迪拉,她是第一个看见王子英俊面容的人。她也十分喜爱小王子,整天想着怎样让他知道自己的爱慕之情。一天她趁公主不注意,去找小王子,跪在他的脚边,说:“上天赐予你英俊和魅力。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你从哪里来,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很爱你,如果你要离开,我就和你一起走。我的财富和吝啬鬼卡拉一样多。”但王子就像个疯子那样,语无伦次地回答她,没有告诉她任何事情。他默默告诫自己:“上帝不允许我说出自己的秘密,那会使我蒙受羞辱。”迪拉的心都要碎了,她流着眼泪跑回自己的屋子,忧伤叹气。
任何时候公主召见小王子,迪拉总是看着他,等着他。公主注意到了这一点,说:“迪拉,我的疯子就由你来照顾吧,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这正是迪拉梦寐以求的。不久,迪拉把小王子带到自己的住处,她让小王子发誓,自己也发誓,说:“上天作证!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会帮助你达到目的。”
小王子现在知道她的话是真爱的表现,就告诉了她,说:“我可爱的女孩,我想知道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你的主人因为这个谜语杀死了很多人。谜底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他继续说:“我可爱的女孩,如果我达成了目的,不再需要为了这个而努力,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当我控制了这个女人,为哥哥报完仇之后,就会娶你做妻子。”
迪拉说:“哦,我生命的财富,快乐的源泉,我不知道‘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是谁告诉公主这个谜语的。他是个黑人,从高加索的瓦克逃来,就藏在公主的座位下。你必须到那儿去寻找答案。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
听到这些,小王子想:“天啊!这个任务还将消耗我多长时间啊!”
他开始了长长的、深深的思索。迪拉看着他说:“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不要忧愁。如果你想杀死这个女人,我会把毒药放进她杯子里,她熟睡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哦,迪拉,这样报仇太不人道。我会去找高加索的瓦克,把事情弄清楚。”说完,他们俩约定了婚约,相互告别。
小王子回到村庄,告诉两位老人他要去长途旅行,让他们不用担心,另外要保管好他留下的东西。
小王子一点也不知道去瓦克的路,感到无助而沮丧。他牵着马漫无目的地走着,在路上看见了一位面容安详的老人,穿着绿衣服,拄着拐杖,看上去像个预言者。小王子感谢上苍,恭敬地把手放在胸前向他问好。
老人亲切地向他回礼,问:“你好吗?你要到哪里去?你看上去像个旅行者。”
“哦,尊敬的圣人,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不知道去高加索的瓦克怎么走。”
老人看看年轻的小王子说:“放弃这件危险的事情吧。不要去,干些别的事吧!即使你有一百条命也不会活着从那里回来。”但是这些话并没有动摇小王子的决心。
老人又问:“什么目标使得你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有重要的任务要完成,只有通过这次旅行才有可能达成。我必须去,请求您,以真主的名义,告诉我去路吧。”
圣人看见小王子丝毫没有动摇,就说:“记住,年轻人!瓦克是高加索的一个附属国,里面有妖怪、恶魔和仙女。一直往前走,你会看见三个岔路口,不要往左走也不要往右走,走中间那条路。走上一天一夜之后,你会看见一个圆柱,上面有一块刻着库法文字的大理石板。按照上面说的去做,不要违反。”然后他祝福小王子一路顺利,小王子亲吻了他,道别后继续上路。
一天一夜后,王子看见一根圆柱静静地矗立着,直插云霄。一切都像圣人说的那样,王子精通所有的语言,他读着库法文字:“哦,旅行者!这个柱子和石板是用来给你们指点正确出路的。如果想生活得舒适快乐,就走右边的路;如果走左边的路,会遇到一些麻烦,但是可以较快地达到目标。哦,如果选择中间的路……就算有一千条命也捡不回一条,此路通往高加索,但这是条死路,危险重重。小心!”
小王子读完碑文,摘下帽子,举起双手,向天空祈祷:“哦,旅行者的庇护神啊,我是你的仆人!我来向你寻求帮助。我的目标是到瓦克去,我的路途充满危险。指引我到那里去吧。”然后他拿起一把土撒在衣领上,说:“哦,大地!假如我死去,请让我安息!哦,长袍!假如我死去,请做我的裹尸布!”
说完,小王子毅然踏上中间的那条路,一直走,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他看见沙漠上出现了树木,这些树长在一个花园里。他来到门口,看到一块雕刻精良的大理石牌匾,旁边躺着一个黑人,他的头靠在石头上,脸非常黑,衬得周围的东西都变得黯淡了。他的上嘴唇弯得像眉毛,一直向上弯曲到鼻孔,而下嘴唇则像骆驼那样垂着。他的盾牌由四块石碑做成,剑挂在黄杨树附近。他的裹腰布是用十二种野兽皮做成的,绑在他腰上的铁链每一节都像大象腿那么粗。
小王子走进去,把马拴在黑人的头附近。他口中祈祷着,进入了这个花园,一直走到了里面的秘密花园,那里有大树、可爱的小草和花坛。花园深处有许多鹿,它们用眼神和动作告诉王子不要进来,因为这里被施了魔法。但是小王子没有读懂它们的意思,认为那些可爱的动作是在欢迎他。不久他看见一个门廊,比恺撒宫殿里的还要壮丽,是用金砖和银砖做成的。在这中间有一把高高的椅子,上面铺着质地良好的毯子。门廊里有八扇门,每扇门各对着一个大理石水池。
小王子消除了顾虑,在花园里走着。忽然一扇门打开了,一个女孩探出头来,她非常漂亮,就连月亮见到她也会因为嫉妒而苦恼。她看到小王子,立刻就爱上了他,让女佣把他叫来,她想知道他来自哪里,是怎么会到这连狮子和狼都不知道的秘密花园里的。女佣来了,看到小王子阳光般灿烂英俊的脸,顿时惊呆了,她向小王子问好后说:“哦,年轻人,欢迎你。花园主人叫你进去,来吧。”
小王子跟着她来到了一个像天堂的宫殿。王座上铺着皇家的毯子,上面坐着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孩。她向小王子问好,说:“哦,年轻人!你是谁?是怎么来到这花园的?”小王子向她从头到尾讲述了自己的故事,这位名叫拉缇法的小姐说:“这么做真愚蠢!这会让你成为大地的流浪者,使你走向毁灭。不要说这些了,没有人能到达高加索。和我在一起吧,我可以和你分享王位,在我的国家里享受我的财富。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去完成,我可以把邱姆斯和她的女儿带来,随你处置。”
小王子说:“哦,拉缇法小姐,我向上天发过誓,我要到瓦克弄清谜语,像个勇敢的人一样,把米哈芙斯关进监狱,否则我是不会停手的。等做完这些,我会回到这里,然后按照约定娶你做妻子。”拉缇法还是坚持要他留下,但是没用,小王子丝毫不为所动。拉缇法叫司酒者倒酒,她觉得只要他头脑发热就会同意留下来。
司酒者呈上了纯净、新鲜的美酒,她倒了一杯递给他。他说:“哦,迷人的甜心!按照礼仪应该是主人先喝。”拉缇法为了让他喝醉,就先喝了个干净,然后又倒满递给他。小王子喝完酒,拉缇法从唱歌的人手中拿来一把琵琶,弹奏起来,娴熟高超的技艺迷倒了在场所有的人,但还是不管用。宴会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小王子说:“哦,我的欢乐女神!我请求你让我离开,因为我的路程还很长,你爱情的烈火燃烧了我的心。愿上天保佑我完成任务,如果那样,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拉缇法知道她无法改变小王子的决定,于是就让女佣拿来一个特殊的盒子,她说里面有一些提神的东西,能够在旅途上帮助王子。盒子拿来了,拉缇法从里面拿出一部分东西给小王子吃。然后当小王子不注意的时候,她拿来一个蛇形的法杖。她对法杖念了几句咒语,狠狠地敲了小王子的肩膀一下。小王子大叫起来,转了几圈,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鹿。
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想:“所有烦人的事都集中到一起了。最后的机会也被我丢掉了。”他四处乱跳,想要逃走,但是拉缇法叫来手下的金匠,给他的鹿角戴上了黄金和珠宝,随后拿出手帕系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样,她就不用怕他跑丢了。
变成鹿的小王子来到花园里,开始想方设法逃走,但根本无路可逃。没办法,他只好和别的鹿在一起,并很快成了它们的头领。尽管小王子的身体被变成鹿的样子,但人的心理和思维还保留着。他对自己说:“谢天谢地,拉缇法把我变成这样,至少鹿是种美丽的动物。”
这样和别的鹿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决定一定要找到方法离开这里。他又去寻找可以逃出花园的地方。他在围墙边转来转去,终于看到一处较低的地方,随即他向前纵身一跳,口中祈祷着:“愿真主保佑我能达成心愿。”可是落地之后,他看看四周,发现他还站在他刚才起跳的地方,同样的宫殿、花园和鹿。他连续跳了八次,每次都落在原地。但是第九次情况变了,宫殿和花园还在,但是其他鹿不见了。
这时,一个如皎月般美丽的女孩打开了窗子。姑娘看到这只漂亮的鹿,也很高兴,兴冲冲地对她的女佣说:“抓住它!如果你能抓住它,我就给你一串项链,每颗珍珠都价值连城。”
女佣很想得到珍珠,但是她已经三百岁了,不知道怎样才能抓住一只鹿。她快步走到花园,拿来一些草,刚靠近鹿,鹿就逃跑了。
女孩在窗子里兴奋地看着,大叫:“女佣,如果你抓不到它,我就杀了你。”
“这简直是要了我的老命。”正在捉鹿的女佣跌跌撞撞地回答说。
女孩见女佣跌跌爬爬的,就赶忙去帮助她。她的动作就像一只孔雀一样,轻盈地追赶着鹿。看见装饰着金子的鹿角和手帕,她说:“它应该习惯和人在一起,可能是只皇家的宠物!”
小王子想,这个女孩或许也是个魔术师,说不定能把他变成另外什么模样,既然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那就让她把自己抓住吧。于是,他有意地在女孩身边玩耍,好让她抓住自己的脖子。
女孩很高兴,让佣人拿来绳子拴住它,又拿来一些水果给它吃,还把它带到宫殿里,用长绳拴在这个名叫嘉米娜的小姐的椅子旁边,让它尽情地在那里玩耍。
女佣用绳子拴鹿时,看见鹿流下泪来,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哦,嘉米娜小姐,这是只神奇的鹿,它在哭。我从没见过会哭的鹿。”
嘉米娜闪电般地冲向它,果然看见它在哭。它用头摩挲着她的脚,然后又悲伤地摇头,看上去伤心不已,女孩见了,也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她轻轻拍着它说:“你为什么难过,我的宝贝?你为什么哭泣,我的心肝?是因为我抓住你了吗?我爱你更胜于爱我自己。”她说着安慰的话,而鹿却哭得更厉害了。嘉米娜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的坏姐姐拉缇法的杰作,她用魔法把上帝的仆人变成了地上的野兽。”听到这些,鹿发出叫声,把头靠在她的脚边。嘉米娜确定他是人,说:“放松点,我会把你变回原形。”
随后她沐浴更衣,让佣人也给鹿也洗了个澡,然后差人拿来放在壁橱里的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取出一点魔粉给鹿吃下。接着,她从毯子下迅速拿出一根棍子,对着棍子说了几句,然后对着鹿重重敲了几下,只见鹿转了几个圈,又变回了阿玛斯王子。绣花手帕和珠宝掉了一地。
小王子匍匐在地,感谢上天和嘉米娜,说:“哦,可爱的人!哦,东方的维纳斯!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我感到很抱歉。我怎样才能感谢你呢?”嘉米娜从衣橱里挑选出一件尊贵的皇室衣服。她的佣人帮小王子穿好衣服,把他带到这位温柔的小姐面前。她深深地爱上了他,牵着他的手和他坐在一起,说:“哦,年轻人!告诉我你是谁,从哪里来,你怎么会落到我姐姐手里的?”
小王子还是鹿形态时就喜欢嘉米娜,现在更是觉得她比以前可爱千百倍。他认为说真话才是稳妥的,就告诉了她整个故事。听完之后,她问:“哦,阿玛斯王子,你还是那么想去瓦克吗?你去那里干吗?就连这附近的路也十分危险,这里还不到高加索的边境。快快放弃吧!这太危险了,去那里可不明智。像你这样一个人落入妖怪和恶魔的手中太可惜了。留下来吧,和我在一起,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会为你去做。”
他回答:“哦,可爱的人!你很善良,我的生命掌握在你手中。但是我请求你的帮助。你爱我,我也爱你。既然你真心爱我,就不要阻止我的旅行,但请尽可能帮助我。也许我会成功,如果我如愿以偿地回来,我会娶你为妻,带你回我的国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幸福和睦地生活。请帮帮我,如果可以,给我一点建议吧。”
嘉米娜说:“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把国王宝库里都没有的东西给你,它们对你极有用处。第一是先知萨利的弓箭。第二是所罗门之剑,它独一无二,是用钢和石头做成的。你用它来砍石头,剑一点也不会损伤;此外它可以刺穿任何东西。第三是圣人笛姆斯自己做的匕首,它最有用,佩戴它的人可以承受七头骆驼装的货物的重量。你必须先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斯莫弗家,和他交上朋友。如果他喜欢你,他会带你去瓦克;如果他不喜欢你,你永远也不会到那里。因为路上有七片海,即使是地球上所有的国王,再加他们所有的大臣及智者想上一千年,也过不去。
“哦,最可爱的人!斯莫弗的家在哪里?我怎么去?”
“哦,你初来乍到,一定要照我说的做,必须多看多想,如果你不这样做,就会陷入黑人的地盘,他们都爱吸人血。真主保佑,让他们千万不要对你下毒手。”然后,她从盒子里拿来弓、箭囊、宝剑和匕首。
小王子真诚地请求真主保佑,然后把它们背在了身上。美丽的嘉米娜准备了两个用鲜红的丝绸做成的鞍囊,一个装满烤鸡肉和小蛋糕,另一个装满奇珍异石。她又给他一匹跑得像早晨的清风一样快的马,她说:“带上我给你的所有东西。一直骑到离这儿不远的一块高地上,那里有一处泉水。那片高地叫“献礼之山”,到处都是成群的野兽——狮子、老虎、豹子、猴子等等。你必须在那里住一晚,另外还得准备一些猎物做见面礼。再往前走就是狮王的领地,它是整个地区的领袖,要不是有它,其他野兽会把整个地区摧毁,不让任何人从那里过去。
“只要那狮王越过自己的边界,来到献礼之山,你必须立刻向它表示尊敬,然后拿手帕擦去它脸上的灰尘,再恭恭敬敬地献上你的猎物。注意猎物一定要洗干净,同时你还要把双手放在胸前,表示敬意。
“如果狮王想吃猎物,你就用刀切下一块肉,弯腰送给它吃。这样你会和狮王建立良好的朋友关系,它对你非常有用,可以帮你避免黑人的骚扰。当你从献礼之山向前继续行进时,一定不要走右边的路,要走左边,因为右边的路通往黑人的城堡,也就是剑之城堡,那里有四十个黑人首领,每人手下都有三四千人,他们的头领叫塔拉塔克。”
见小王子把这些牢牢记在心里,嘉米娜又说:“你会看见所有发生的事都和我说的一样。”然后,她送了他一小段路,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阿玛斯王子骑着马来到献礼之山,在泉台前下了马。一切正像嘉米娜说的那样。午夜时分,他看见在一片空旷的高坡上满是威严雄壮的动物,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
过了一会儿,这些野兽纷纷退到两旁,为一头巨大的雄狮让开一条路。这头尊贵的狮子从头到尾有八十码长,威武不凡。小王子走上前向它致敬,它骄傲地点点头,然后慢条斯理地来到平台上。七八十只小狮子在它周围,围成一个圈,并与狮王隔一小段距离。
狮王在高台上趴好,将右爪子搁在左爪上。小王子赶紧拿出嘉米娜给他准备的手帕,擦了擦它脸上的灰尘,接着献出他准备好的野味,把手恭敬地交叉在胸前,站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当狮王想吃的时候,他就切下一片肉送到它嘴里。
狮王的侍者们也过来了,小王子正要阻拦,但狮王示意也给它们喂一点,于是王子把肉放在平台上。这时,狮王让他走近一些,对他说:“安心睡吧。我的护卫会替你站岗的。”于是他被狮子护卫包围着,一直睡到天亮。当狮王和他告别时,它给了他几根自己的头发,说:“当你遇到危险时,烧着一根头发我就会来了。”说完,它走进丛林中。
阿玛斯王子立刻上路。他一直来到分叉路口。他十分清楚地记得右边的路很近,却充满危险,但是他想到该发生的必将要发生,就走向右边的路。走着走着,他看见一座城堡,嘉米娜告诉过他这是剑之城堡。他本可以顺着原路回去,但是勇气阻止了他这样做,他说:“命中注定的事情必然会发生。”于是,他径直走向城堡。
他正想着要把马拴在靠近门边的一棵树上,这时一个黑人走出来,发现了他。这个黑人自言自语道:“哈!塔拉塔克很长时间没吃人肉了,早就馋得不行了。正好把这人送给他。”
于是,他拿过小王子的缰绳,说:“下马,小孩!来见我的首领。他好久以前就想吃人肉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小王子生气地大骂起来。
听了半天,黑人终于明白自己受了辱骂,他气得哇哇大叫起来:“你等着!我要好好地教训你,让你哭都来不及。”
小王子挥舞着所罗门之剑向他砍去,一下子砍在了他皮腰带的位置,从身体一边整个穿了过去,从他身体的另一边出来。黑人站着嘟哝了几句,还想伸手去抓小王子,可随即断成两截死掉了。
附近有水,小王子去洗了个澡,然后说:“哦,我的勇气!艰难的任务要靠你了。”
第二个黑人从炮台走出来,他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赶快跑回去告诉头领。其他不怕死的人想再去看看,但每个人都被所罗门之剑砍成了两截。最后塔拉塔克叫来黑巨人奇马克,他打仗时一人顶三百人用。塔拉塔克对他说:“只要你把那人抓来,我会重重感谢你的。”
奇马克出去了,他像塔一样高,拿着用八块大磨盘做成的盾牌。他一边走一边吆喝:“嗨,做错事的人!你有什么权力来到我们的国家杀人?来吧!把我砍成两截。”
他对小王子不屑一顾,把棍棒放在一边,冲过去用手抓住小王子的衣领,把他夹在胳膊下就要去见塔拉塔克。但是小王子拔出匕首,用尽全力向巨人的腋窝刺去,整个匕首都刺进去了。奇马克疼得不得了,赶紧丢下他,想去拿棍棒。趁他弯腰时,小王子挥舞起威力无比的所罗门之剑将他拦腰斩断了。
塔拉塔克得知了奇马克的死,亲自率领黑人军队前来挑战。很多人倒在了小王子的剑下,尽管疲惫虚弱,小王子却一直坚持着,直至筋疲力尽。在攻击的间隙,他点燃了狮王的一根头发,这时黑人又一次全冲上来,他差点就被抓住了。突然,远处的沙漠里尘土飞扬,出现了一群由狮王带领的狮子军队。
“是什么把这些恶魔带到这儿来的?”黑人们惊叫道。狮子们吼叫着冲上前,小王子也精神一振。他挥舞着宝剑,继续战斗,很多黑人都被他砍成了两截。成千上万只勇猛的狮子也加入战斗,把黑人和马撕成碎片。
只剩塔拉塔克一个人了。他想退回炮台,但是小王子大声说:“你要到哪里去,倒霉蛋?你想先逃跑吗?”听了这挑衅的话,塔拉塔克大叫道:“来吧,到这里来,我会让你在我的棍棒下软得像一摊蜡。”他用棍棒向小王子头上猛砸过去,但是这并没有用,因为王子踢了踢马肚子,闪身躲了过去。塔拉塔克以为自己已经打倒了他,就弯腰寻找,就在这时,王子从后面向他的腰砍去,把他斩成两段。
狮王大大赞美了阿玛斯王子的勇气。他们一起来到剑之城堡,看到它富丽堂皇的装饰正符合王子的身份。这里面住着塔拉塔克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她对小王子说:“哦,世界的王者!让我成为你的女仆吧。让我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小王子叫她过来,她吻了吻小王子的脚。王子告诉她,将为了一件重要的事去很远的地方,当他回来时,他将带上她和她的财富回到他自己的国家。但是现在,她必须留在城堡里。然后他把炮台和里面的一切东西转交给狮王,说:“保护好它们,我的兄弟!不要让任何人得到它。”随后,他从塔拉塔克的马厩里挑选了一匹马,同狮王道了别,就又上路了。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小王子到达了一个美丽的平原,这里到处充满着清新的感觉。只见平原上铺满了鲜花——玫瑰、郁金香和苜蓿,中间流淌着小溪。
这个地方实在太漂亮了,令小王子惊叹不已。这里还有一棵与众不同的奇异果树,小王子从来没见过。它的树枝和别的树枝没什么区别,但上面开满了鲜花,结着一千种不同的果实。果树近处还有一个水槽,边缘是由四种石头装饰起来的,它们分别是试金石、纯石、大理石和磁石。水槽中流淌着玫瑰油一般鲜亮的流水。小王子觉得这一定是斯莫弗的地盘。于是,他翻身下马,让马自己去吃草,他则吃了一些嘉米娜给的食物,喝了些水就躺下睡觉了。
正睡着时,他的马发出嘶鸣声,用脚使劲扒着地,把他惊醒了。他刚睁开睡眼就看到一条像山一样大的巨龙,它沉重的胸脯把石头都压成了灰泥。小王子在心中默默请求真主保佑,然后把匕首牢牢绑在腰上,在脖子上挂上所罗门之剑。他从袋子里拿出萨利的弓,又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
小王子拿起一支箭搭在弦上,猛地射出去,正好射中龙的眼睛。龙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喷出热气,用头撞着地,震得大地都抖动起来了。小王子又拿出第二支箭向它的喉咙射去。此时那龙深吸了一口气,想把小王子吸进肚子里。但是当小王子离他还有一剑的距离时,他举起手中的剑,默默向真主祈祷,然后向龙的脖子狠狠刺过去。剑一下子就刺穿了龙的咽喉。
霎时间,血污四溅,恶臭和恐惧一齐向小王子袭来,小王子晕倒了。
当小王子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浑身被血浸湿,身旁躺着那条早已死去的恶龙。他赶紧站起身来,感谢真主救了他的性命。
斯莫弗的家就在那棵奇异果树的顶上,此刻,里面只有几只小鸟,它们的爸爸妈妈出去找东西吃了。它们总是告诉孩子们,当它们不在的时候不要把头伸出巢穴。但是当天小鸟们听到了树下打斗的声音,就往下看,结果看到了整个过程。当龙被杀死时,它们实在太饿了,就叫着要吃的。于是,小王子切下龙肉,一点点地喂给它们吃,直到它们把龙肉全都吃光了。随后,小王子到河边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在树下休息起来,一直睡到斯莫弗回来。
按照惯例,小鸟们应该叽叽喳喳地欢迎父母回来,但是那天它们吃得太饱了,肚子里全是龙肉,全都缩在巢穴里睡觉了。
巨鸟越飞越近,看见王子躺在树下,而巢穴里没有一点动静。它们以为以前发生过的灾难可能又再次降临到它们头上,它们的孩子又消失了。之前的那次,巨鸟们费尽周折,但是没有找到凶手。此时此刻,它们认为一定是小王子杀害了它们的孩子。
“他吃了我们的孩子,吃完还在睡觉。他一定得死。”斯莫弗飞回山去,抓了一块大石头回来,准备砸向小王子的头。但是它的妻子说:“我们还是先进窝里看一看吧,要是杀死一个无辜的人,我们会在复活节那天被判罪的。”
于是,它们飞进巢穴,这时小鸟们醒了,叽叽喳喳地叫道:“妈妈,你给我们带回了什么?”然后,它们说了刚才树下发生的战斗,说它们还能活着全靠树下的年轻人,是他切下龙肉喂给它们吃的。
雌鸟说:“真的,孩子它爸!你差点做一件愚蠢的事,犯下大罪。”
斯莫弗赶紧抓着石头飞了出去。远远地飞过一段距离,然后把石头扔了。石头砰的一声砸向地面,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斯莫弗回来时,看见有一缕阳光透过树叶射向小王子,就张开翅膀挡住了阳光。过了一会儿,小王子醒来了,赶紧向它问好,它又高兴又感激地向他回了礼,还抚摸着小王子说:“哦,年轻人,告诉我真相!你是谁,要到哪里去?你是怎样穿过从没有人涉足的沙漠的?”小王子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结束时他说:“我从心底希望你能帮助我去高加索的瓦克。或许在你的帮助下,我能完成任务,为哥哥报仇。”
斯莫弗先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孩子,然后说:“你做的事情没有人完成过,而你大胆地向我寻求帮助,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你受之无愧。现在我知道了,每年恶龙都会来吃掉我的孩子,我从没有找到过凶手,为孩子们报仇。上帝保佑,你杀死了我孩子们的仇敌。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和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我会建造一座城市给你,配上所有的生活必需品;我会给你高加索的一个岛,让那里的王子让位给你。不要去瓦克了,那里充满危险,妖怪会杀了你。”
但是什么也不能让小王子动摇,于是巨鸟继续说:“好吧,就这样!你必须去平原带回七只鹿,用它们的皮做成不透水的袋子,把它们的肉分成七份保存好。你的路途上有七片海,我会带着你飞越大海。但是如果我没吃没喝就会掉进海里淹死。当我要吃东西时,你必须喂我食物和水。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全地飞过去了。”
小王子照他说的去做好了准备,然后他们就起飞了,去穿越那七片海。每飞过一片海时,王子就给斯莫弗喂食。当他们降落在最后一个海岸时,它说:“哦,我的孩子!这就是你前进的路,顺着走你会到达城市。拿着我的三根羽毛,如果你遇到危险,烧掉一根,一眨眼工夫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小王子一个人上路了,他一口气走到城市里。他在城里每一个角落游逛着,来到商店、小巷和广场,看看他可以向谁打听米哈芙斯的谜语。他花了七天时间默默地想这个问题。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和一个年轻的服装商人交了朋友,他们彼此都很喜欢对方。一天他突然问伙伴:“哦,亲爱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这个谜语是什么意思。”
商人惊叫道:“如果我们不是朋友,你问我这样的话我会砍下你的脑袋。”
小王子说:“即使你想杀我,也要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答案。”
商人见小王子很真诚,就说:“如果你希望知道答案,一定要去见我们的国王。除此以外没别的方法,其他人没法告诉你。我认识一个朝廷的使者,他叫法鲁克,他会把你引荐给国王。”
“这太好了!”小王子大叫道。于是,商人安排法鲁克和小王子见面,然后法鲁克把小王子带到了国王面前,向国王介绍他。法鲁克说小王子是个旅行者,从很远的地方来,想生活在兴奥巴国王的统治下。
斯莫弗曾经送给小王子一个三十克拉的钻石,这时他拿出来献给国王。国王一下子就看出了它的价值,问他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你的臣民,曾经拥有财富、地位和权力。这样的钻石在我的国家里还有很多。在我来这里的路上,在剑之城堡被抢劫了,我只保存了这一个,藏在浴衣里。”作为回赠,国王给了他更值钱的礼物,因为他知道这是小王子最后的财产。他表示出最大的友好和热情,命令大臣们为小王子准备了用来招待皇家客人的房间。
小王子在这个国家里过得很愉快,他们整天高兴地待在一起。有好几次国王说:“你可以向我要一些东西,只要我能给你,一定会尽力满足。”
一天,国王非常想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小王子高兴,小王子说:“我只有一个愿望,我要单独告诉你。”国王立刻让所有人都退下,阿玛斯王子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还有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国王大吃一惊,厉声说:“如果是其他人问我,我会马上砍了他的脑袋。”小王子沉默了,当然国王正和他聊得很愉快,不可能杀了他。
时光飞逝,国王一次又一次请求小王子向他要点什么礼物,可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我希望陛下幸福安康,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一天晚上,国王举行了一场宴会,金杯美酒,热闹非凡。歌手们也竞相亮出自己美丽的歌喉,以期得到国王的奖赏。小王子与国王共用一个杯子,几杯酒喝完,他就有些醉意了,此时他拿过音乐家手中的琵琶,坐到地毯边缘,自弹自唱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歌声和琴声吸引了。四周掌声频频爆发,赞美之辞不断。
这时,国王把杯里倒满酒,叫小王子过来,把酒递给他,说:“说出你想要什么吧!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小王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回答说:“哦,世界的王者!我的生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想知道‘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
国王说:“没有一个为了这种目的来的人还活着。如果这是你唯一的愿望,我会告诉你。但是我这样做有一个条件,就是当你知道答案,你就必须去死。”
小王子同意了,说:“我会牢牢遵守承诺。”
于是,国王下令给侍者,让他们在靠近国王的地方铺上了珍贵的欧洲丝绒毯子,还用一条由金子和珠宝做成的链子牵来一只狗,让它坐在毯子上。然后又叫来一群漂亮的女孩围坐在狗周围。
接着,十二个黑人咒骂着,拖进来一个美丽的女人,手脚绑着锁链,穿着难看的衣服,他们把她放在没铺毯子的地上。她太美了,连光芒万丈的太阳看到她也会羞愧。
国王下令,在她柔弱的身体上打一百鞭。当鞭子抽打在她身上时,她长长地呻吟着。随后,仆人们端来食物,铺好桌布,在狗面前放了可口的肉,连水都是装在皇室专用的用中国水晶做成的杯子里。当狗吃饱了之后,仆人就把残羹剩饭放在那个美丽的女人面前,让她吃。
当那女人哭时,泪水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掉到地上,却变成了颗颗珍珠;当她笑时,她的嘴唇间就会绽开出朵朵玫瑰。然后那些仆人就把珍珠和玫瑰收集起来,放到王宫的宝库里。
国王说:“现在你看到了这些事情,你的愿望可以满足了吧。”
王子说:“是的,我虽然看到了,但是我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它有什么故事?告诉我,然后再杀了我。”
国王说:“你看到的那个带着锁链的女人是我的妻子。她叫佳尔,也就是玫瑰;我是兴奥巴,也就是柏树。
“一天我外出打猎,途中觉得很渴,就到处找啊找,希望能发现水源。终于,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我找到了一口井。那里不论是鸟兽,还是人,不花一番力气肯定是找不到的。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我就用头巾做绳子,用帽子当水桶,放到井里舀水喝。那井里有很多水,当我把绳子放下去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了它,我怎么提也提不上来。
“于是,我向井里喊:‘哦,真主的仆人,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我快要渴死了,以真主的名义,让我喝点水吧!’
“一阵哭泣声传了上来:‘哦,真主的仆人!我们在井里很长时间了,以真主的名义让我们出去!’
“我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拉上来两个瞎眼女人。她们说自己原本是仙女,国王因为生气而把她们的眼睛弄瞎了,将她们关进这孤零零的井里。
“她们说:‘如果你医好我们的眼睛,我们会成为你的仆人,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怎样才能治好你们的眼睛呢?’我问。
“她们说:‘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有一头生活在海里的母牛,此刻它正在岸边吃草。它的一点粪便可以治好我们的眼睛。如果真的能治好眼睛,我们将成为你永远的奴仆。千万不要让牛看见你,不然它肯定会杀了你。’
“我恢复了一点体力,打起精神,来到岸边藏好。果然,我看见一头母牛从海里游上岸来吃草,吃饱后,又游了回去。它走后,我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弄了一点它的粪便给了仙女。她们用牛粪在眼睛上擦了擦,在真主的帮助下,她们恢复了光明。
“她们感谢上天和我,商量做什么才能表达对我的感激。她们说:‘我们的仙王有个女儿,她从小被呵护长大,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事实上,还没有谁能配得上她!现在我们把你带到她家,你必须赢得她的心,如果她看上别的人,你就把那人赶走,靠自己赢得她。她的妈妈很爱她,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而且不会让她嫁给任何人。当然,你得先想办法让她爱上你,让她离了你就活不下去。但是这事千万不能让她妈妈知道了,否则她会把你烧死的。如果万一她知道了,你必须央求仙王答应你最后一件事,就是你的身体要涂满油,这样你会烧得更快,早点脱离痛苦。如果仙王同意了,我们两个将替你涂油,我们会给你涂上一种神油,这样即使你在火里烧上一千年,你也会毫发无损。’
“最后两个仙女带我去女孩的家。我看见她优美地睡着。她太美了,我惊讶于她的完美,站在那里失魂落魄,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实的人,抑或只是我的幻觉。终于我看清她是个真的女孩,我转过身默默地感谢真主。那种感觉就像一个赛跑者到达了目标,一个寻宝人找到了宝藏一样。
“这时女孩睁开眼睛恐惧地问:‘你是谁?你是来偷东西的吗?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赶快走吧,不然你会大祸临头的。门外那些卫兵各个凶神恶煞一般,要是吵醒了他们,非抓住你不可。’
“但是爱神之箭深深射中了我,女孩看上去对我也很和善,我根本迈不开腿。一连几个月,我都藏在她的家里。我们不敢让她的妈妈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有时女孩很害怕万一她的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一天,她的父亲对她说:‘甜心,这段时间我觉得你不像以前一样美了。你怎么了?你病了吗?告诉我,我会治好你的。’哎呀!没有办法隐藏我们交织着欢乐和痛苦的爱了,秘密变成了人人都知道的事。我被关进监狱,我的玫瑰的世界变得黑暗了,她不能再爱我了。
“仙王命令把我烧死,他说:‘你为什么要在我家里做这种不忠的事?’他的卫兵们把木柴堆成一堆,正要把我扔进去,我突然想起了仙女们说的话。于是,我要求把我的全身涂上油,这样我可以尽快从痛苦中解脱。仙王同意了。两位仙女果然设法让仙王同意为我涂油。我被扔进火里烧了七天七夜。根据伟大国王的命令,没有人来看着我。一星期之后,仙王命令把灰全部扫起来,发现我居然还活着,毫发无损。
“佳尔饱受相思之苦,日渐憔悴。大臣们看在眼里,纷纷向国王说情:‘这很清楚,你女儿的幸福和他联系在一起,因为火并没有烧着他。最好把女儿嫁给他,因为他们相爱。他是高加索瓦克的国王,你不会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国王听了这些说辞,最后同意了,为我和佳尔举行了正式的婚礼。现在你知道我为这不忠的人付出的代价了。哦,小王子!记住你的承诺。”
小王子说:“是的,但是告诉我是什么让佳尔王后变成现在这样的?”
国王继续说:“一天晚上,我发现佳尔的手和脚死一般冰凉地靠着我,于是被惊醒了。我问她去了哪儿,怎么身体这么冰凉,她说自己出去了。第二天早晨,我去马厩时发现我的两匹马‘风速’和‘老虎’都骨瘦如柴,而且累得筋疲力尽。我严厉斥责了马夫,还打了他。他辩解说自己没错,还说每晚我妻子都要骑着一匹马离开,在天快亮之前回来。我心里像点了火一样愤怒,想知道我妻子会到哪儿,做些什么。但是,我让马夫不要声张,等下次佳尔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时,他就赶快为另一匹马装上马鞍给我。那天我没有去打猎,而是待在家里看会发生什么。晚上我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装睡。当一切看来安全了,佳尔起床像以前一样向马厩走去。那晚她骑上‘老虎’就出发了。我骑着‘风速’在后面跟随着。和我一起去的还有那只狗,你知道它是一个忠诚的朋友,从没离开过我。
“当我来到城外的山脚下时,我看见佳尔下了马,走向一个黑人建的房子。对着门的高椅上躺着一个黑人,佳尔向那黑人问好。黑人站起来打她,打得她身上满是鞭痕,但她都没哼一声。我看了不禁哑然失声,因为有一次我用玫瑰花的枝条打了她,她就抱怨起来,生了三天气。黑人对她说:‘怎么了,丑八怪,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还有为什么没穿结婚礼服?’她回答:‘那个人睡得迟了,而且整天在家,所以我没法打扮自己。他刚睡,我就赶快来了。’过了一会儿,黑人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这时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无法自控,冲了过去。他抓住我的衣领,我们就扭打在一起了。突然,佳尔从后面抓住我的脚,把我摔在地上。黑人趁势按住我,这时,她拔出我的刀递给黑人。眼看我就要死了,但是我忠诚的狗一下子咬住了黑人的咽喉,扑倒了他。我跳了起来,一刀杀死了他。那里还有四个黑人,我杀了三个,第四个逃跑了,逃到米哈芙斯公主的座椅下。我把佳尔带回王宫,从那时起我就把她当狗一样对待,像照顾妻子一样照顾我的狗。现在你知道了‘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吧,你必须遵守诺言。”
小王子说:“我会遵守诺言。但是请在房顶上放些水,我想洗最后一次澡。”
国王同意了他的请求。于是,小王子爬到房顶,躲到墙角里,划着了火点燃了一根斯莫弗的羽毛。转眼间,斯莫弗就出现了,它的到来让整个城市都抖动起来。它让小王子骑在它的背上,一起高高地飞向了天空。
过了一会儿,国王说:“那年轻人在屋顶上很长时间了,快把他带来见我。”但是屋顶上连小王子的影子也没有。在遥远的天空上,斯莫弗背着他飞走了。当国王听说小王子逃跑了,不停地感谢真主,庆幸自己的手没有沾上他的血。
斯莫弗越飞越高,大地看上去就像个漂在海洋上的鸡蛋。最后它降落在自己的地盘上,善良的小王子受到小鸟们的热烈欢迎和热情的招待。小王子说了关于“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的故事,然后装满斯莫弗从远近的城市搜集来的礼物,向剑之城堡走去。狮王走出来迎接他。小王子娶了黑人首领的女儿——她的名字也叫佳尔,然后带着她和她的财产以及女佣去献礼之山。在那里,他们休息了一个晚上,黎明时分,小王子一行跟狮王告了别,向嘉米娜的国家出发了。
嘉米娜听说阿玛斯王子要回来了,急忙带着女佣跑出去,充满爱意地欢迎他。他们愉快地见了面,一起去了王宫的花园。嘉米娜召见了显要大臣,在他们面前和小王子庄严地举行了婚礼。几天之后,她把国家事务交给首相,准备和小王子回他的国家。在他们启程之前,她把被姐姐拉缇法施了魔法的人全变回了原形,还接受了他们的祝福,而邪恶的拉缇法被一个人留在她的花园里。当所有事都准备完毕,他们又带着嘉米娜所有的仆人、奴隶以及所有的财产和物品,轻松地向邱姆斯国王的城市进发。
邱姆斯听说来了这么多人,就派出大臣友好地会见了他们,问他为什么会来。小王子回话给他们说,他来并不是为了战争,他说道:“邱姆斯国王,我来这里是为了结束你傲慢的女儿的罪恶。她残忍地杀害了许多国王和王子,把他们的头挂在城墙上。我来这里是要回答她的谜语。”过了不久,王子进入城中,勇敢地敲响了鼓。于是,他被带去见国王。
国王请求他不要去回答那个谜语,因为为此而来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小王子说:“哦,国王!我来就是为了回答它,我不会后退的。”
人们告诉米哈芙斯又有一个人为了她的谜语来送死了,而且这个人声称自己知道答案。
在小王子的要求下,国家里所有的大臣和贵族都被请来听王子的回答。国王、王后、米哈芙斯和王子也都来了。
小王子问米哈芙斯:“再说一遍你的问题是什么?”
“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米哈芙斯问。
小王子笑了笑,转向大臣和贵族,问他们:“你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知晓许多事情,你们曾经看过或见过这种事吗?”
他们回答:“没有!从没有人见过,更没人听说过。这完全是空想出来的。”
“那么公主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呢?这种空想让许多天之骄子送了命!”
每个人都觉得小王子说的话有道理,他们对小王子表示支持。
然后他又对公主说:“告诉我们真相,公主,谁告诉你这件事的?我对这件事的一丝一毫,里里外外都知道得很清楚。但是如果我说了,谁会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呢?所以,你必须找一个人出来证明我的话。”
公主的心沉了下去,她害怕她长久以来保守的秘密公之于众。但她只是说:“你先说说看吧。”
“把藏在你座椅下的黑人带来,我会自己说清楚的。”
国王惊异地叫起来:“说清楚,年轻人!我女儿在座椅下藏了什么黑人?”
小王子说:“如果你命令把藏在座椅下的黑人带来,你就会知道了。”
国王立刻派信使来到花园,不一会儿,他们就带回了那个黑人。他是在米哈芙斯座椅下的密室里被发现的,他穿着尊贵的衣服,周围全是豪华的装饰品。国王无比震惊,但是公主却又有了信心。她当时在想或许王子听说了黑人的事,但是对其他事应该一无所知。于是她傲慢地说:“阿玛斯王子,你必须回答我的谜语!”
小王子大叫道:“哦,厚颜无耻的人,你还不忏悔吗?”
然后他转向众人,告诉他们“玫瑰对柏树做了什么”的故事,也就是兴奥巴国王和佳尔王后的故事。当他说到杀死黑人时,他指着黑人说:“你当时也在场!”
“是的,是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宫和整个国家都为这个谜语的破解而高兴,因为不会再有国王和王子因此被杀。邱姆斯国王想把女儿嫁给阿玛斯王子,但是王子拒绝了,他要把她当作俘虏。他要求把城墙上的所有人头拿掉,然后厚葬他们。国王按他的要求做了。他接受了属于米哈芙斯的所有东西:她的金银财宝,她珍贵的布料和毯子,她的家什,她的马和骆驼,她的仆人和奴隶。
回到帐篷后,王子派人去请那个女仆迪拉,姑娘很快就来了,而且还带着她的家当、奴隶和金银珠宝来了。一切准备好了,阿玛斯带着嘉米娜、迪拉、塔拉塔克的女儿佳尔和邪恶的米哈芙斯上路回家了。她们四人的东西装满了马匹、骆驼和马车,多得不计其数。
小王子回国的消息在他到达之前就传开了,城里的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他。戴着红宝石王冠的萨曼国王因为失去儿子而悲伤过度,导致双眼失明。王子亲吻了他的脚,接受了他的祝福,然后从一个盒子里拿出斯莫弗给他的所罗门洗眼药,这种药可以揭示世界上一切隐藏的东西。王子在父亲的眼睛上擦上药膏,国王又重见光明,看到了儿子。
米哈芙斯被带到国王面前,小王子说:“这就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你想怎么处置她随便你。”
国王想小王子也许会爱上她的美貌,就说:“你让她变得温顺了。你去处置她吧。”
回到城里,小王子叫来四匹快马,把黑人的四肢分别绑在四匹马上,然后赶着它们向四个方向跑去,那黑人就像棉布一样被撕得粉碎。
米哈芙斯被吓坏了,她想相同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她向小王子哭诉说:“哦,阿玛斯王子!最难得到的东西是最好的。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屈从于任何一个男人,也没有爱上任何人。国王和王子死在我手上是因为他们命该如此。在这一点上我没有罪过。这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从一开始我的命运就注定和你联系在一起。”
王子也信奉“命中注定”,再加上她确实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于是就和她正式成亲了。这样,米哈芙斯、嘉米娜、迪拉、佳尔都成了王子的妻子。从此,他们快乐和睦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