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狗多成患,大街小巷野狗游荡,狗咬伤人、狗偷食物等事件频频发生。可现都讲人道主议、讲法治,狗也是地球上的生命,受国际公约保护,政府不能像过去组织军警,荷枪实弹,满城屠杀。
农村穷人养狗不用交费,不用计划生育,任其繁衍。狗生下来主人却从不管教,又不给食物,这些黑户口的狗饿了就偷吃,急了就咬人,它们走在街上人人喊打,还常遭人暗算捕杀,成了人们的美中餐。警察熟视无睹,只有哪头狗得了病,他们才会毫不犹豫拔出手枪,叭!从脑后开一枪,把它击毙,拖去火化。
相比之下,富人家的狗是多么幸福,它们多是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有户口,有名字,胸前挂了身份牌子,大摇大罢走在大街上,没人敢动它们一根毛。它们每月还要体检,打预防针,不要担心染病。是黑狗们最向往的上流社会的生活。
话说贫民群中有一户人家,养了一对公狗和母狗,生下了两只小狗。其中一只长着灰毛,头上有一绺白毛,人称“杂毛狗”,众狗也都欺侮它,骂它“小杂种。”
杂毛狗是它妈妈黄母狗和一头过路的公狗苟合的野种。连它的爸爸那只老公狗也嫌弃它,常常咬得它浑身伤痕。
这天,杂毛狗泪眼汪汪地问妈妈:“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呀?”
黄毛狗自豪地告诉它:“孩子,你不用自卑,你的亲生父亲是城里富贵人家的狗,有身份、有地位,没有谁可比!”
黄母狗沉醉在幸福的回忆中,二年前,一位富商到小镇考察投资项目。他身边跟着一头毛色青灰的公狗,额头长一绺白毛,勃子上戴着银项圈,胸前金色牌子闪闪发光。大青狗高贵英俊,风流多情,频频向小镇最美的母狗黄母狗示爱。黄母狗很快坠入爱河,它俩常常到野外幽会。
杂毛狗突然说:“我要去找父亲。”
黄母狗说:“你父亲远在城里,我只知道它给一家富人当差,城市那么大,哪知道它住哪里?”
杂毛狗独自来到车站,爬上进城的班车。售票员喊道:“这是谁的狗?”
车上没人认它,杂毛狗被赶下了车。它就跟在车后面跑,它知道跟着这辆车,就是走在去城里的路上。
班车在城里的车站停了下来后,杂毛狗不知往哪去。城市真大呀,鳞次栉比是高楼大夏,大街车辆川流不息,两边行人熙熙攘攘。杂毛狗又累又饿,路旁的快餐店飘来炒菜的油香。杂毛狗小心翼翼来到店门口,埋头喝着桶里的潲水。一群头戴大盖帽的城管走来:“这是哪来的野狗?”
杂毛狗转身就跑,几个大盖帽拿着棍棒和绳索在人行道上围追堵截。杂毛狗迎面撞上一位卖麻糍粿的老大爷,一看他慈眉善目,便使劲向他摇尾巴。老大爷把它夹在胯下,大盖帽赶过来说:“这是你的狗吗?”
老大爷点点头:“是的,刚从乡下带来!”
大盖帽说:“明天要去畜牧防疫站挂牌,要不,我们就要把它送流浪狗收容所去!”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交钱办证。”
杂毛狗随着老大爷回到家,老大爷卸下车上的盘碗蒸桶,把买剩的麻糍粿分一半给它吃。杂毛狗一口就是一块圄囵吞下。老大爷拍拍它的头:“你是迷路了吧?”
杂毛狗摇了摇尾巴。老大爷说:“不用急,我每天都在走街串巷,明天你就跟着我找爸爸妈妈去。”
第二天一大早,杂毛狗跟着老大爷推着手车沿街叫买。他边车推唱喏:“麻糍粿喽——”
他们来到一处别墅区,花园假山里,座落着一幢幢洋楼。杂毛狗想我爸爸一定是住这里,也该住这里。绿茵草地上,一只卷毛狗在困睡。杂毛狗上前去打听,卷毛狗睁眼一看骂道:“你这流浪狗,这里谁会是你爸爸!”
杂毛狗举头四望,不远处,一对石狮子旁站着一只大灰狗,头上一绺白毛特别惹眼。杂毛狗冲了过去,兴奋地汪汪叫道:“爸爸、爸爸!”
大灰狗也看到了它头上的一绺白毛,嗅了嗅它身上的气味,果然是自己的孩子。汪汪哭叫着,舔着杂毛狗身上又脏又乱的灰毛。老大爷见了说:“你们终于找到家了,我走了。”
杂毛狗向他摇了摇尾,大灰狗也跟着摇了摇尾表示感激。
杂毛狗找到亲生父亲,高兴得又奔又跳,咬着、吻着大灰狗。大灰狗带着它走进主人的家,一位贵妇人从楼上走下,见到大灰狗俩长得一模一样,笑着:“华仔,你从哪带回个私生子。”
女主人取出一块汉堡堡给它,杂毛狗狼吞虎咽吃着;她又捧出一碗鲜奶,杂毛狗喝得满嘴流蜜。女主人帮它洗了澡,把它的毛发吹干,梳得整整齐齐。一会儿,小少爷放学回来,领着杂毛狗玩小汽车、小机器人。杂毛狗殷勤地讨好小少爷,每天小少爷一回家,杂毛狗就摇头摆尾迎上去。小少爷还教它识字、做算术,小少爷举起“马、牛、羊”的字,杂毛狗就把马牛羊的画片叼过来;小少爷写出:1+1=?,杂毛狗就扭身叼来个“2”。
一个星期愉快地过去了,大灰狗对杂毛狗说:“孩子,你该回去了,回到你妈妈身边。”
杂毛狗汪汪撒娇:“我不去,我要跟你!”
又一个星期过去,杂毛狗还赖着不走。大灰狗动怒了,咬它的耳朵,拧它走。
杂毛狗想父亲是怕自己夺了它的宠幸,便急着赶它走。杂毛狗便故意挑衅它和主人的关系。这天,大灰狗在低头吃食,杂毛狗撞倒花几,把一只花瓶打碎了,连忙逃走。主人听到声响进房一看:“这可是拍卖会上买回的古董,竞让你给毁了!”
女主人拿来掸子抽打大灰狗,大灰狗一声不吭,摇头摆尾讫求主人宽恕。
接着,大灰狗要好好教训下杂毛狗,把它逐出了家门。杂毛狗躲在门口角落里呜呜哭泣。它越来越憎恨大灰狗,大灰狗只顾自己荣华富贵,就不管儿子死活,杂毛狗恨不得天上的雷劈了它。
一会儿,大门开了,女主人带着小少爷到市场购物,大灰狗紧跟在主人的屁股股后。杂毛狗尾随而来跳进了车里。大灰狗见了它又咬又骂:“你怎么还不滚回老家去!”
杂毛狗动起了杀机,心想:有你就没我,只要大灰狗在这一天,就没它容身之地。
主人从超市拎来的东西放进车里,趁她一转身,杂毛狗叼着一袋化妆品抛向路中,大灰狗忙冲去捡。一辆车刹车不及,轧向大灰狗。女主人赶来,大灰狗已倒在了血泊中,奄奄一息。杂毛狗假惺惺汪汪干哭。大灰狗泪流满面说:“孩子,你误解我了,我是为你着想。这个城市充斥腌脏的交易,不是你呆的地方,我死后,你快回到你妈妈身边去……”说着,大灰狗两脚一蹬,断了气。
杂毛狗幸灾乐祸子承父业。这天,杂毛狗陪女主人到它出生的小镇视察工厂,杂毛狗胸前挂上了大灰狗金灿灿的牌子,衣锦还乡。过去常欺凌它的那些黑狗们远远地站着,刮目相看,交头接耳议论:“这是杂毛狗吗?怎么飞黄腾达了呢?”
黄母狗带着儿子小黄狗挤上前去:“孩子,你找到你爸爸了,它还好吗?”
小黄狗说:“弟弟,你也带我进城吧?”
女主人问:“小华仔,它们是你亲戚吗?”
杂毛狗对它妈妈和弟弟吠道:“走开,我不认识你们!”
女主人叫工人用棍棒驱逐它们,骂道:“滚,你们这些野狗,别把病传给我们。”
杂毛狗陪同女主人坐进轿车回城去。小黄狗汪汪朝天吠:“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哪一天让我逮住,好好收拾你!”
杂毛狗跟着女主人进出歌舞厅、夜总会,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夜里,女主人带着杂毛狗来到豪华宾馆住宿。地上铺着腥红的地毯,杂毛狗赤脚踩去软绒绒舒服。
一位男青年敲门进来,女主人连忙迎上去。两人嘴对嘴吻着。男子瞟了一眼脚边眼睛乌溜溜瞪着他们的杂毛狗,说:“它在看我们呢。”
女主人说:“没事,它能懂什么!”
接着,两人都脱去衣服,男子赤条条把女主人压在身下,她痛苦地呻吟着。
“汪汪!”杂毛狗冲过去要咬那男子。他吓得扯起被单蒙着头,女主人一丝不挂爬起,赶开它:“华仔,这没你的事,快回到你的房间去!”
一天,一位男子直奔家中来,见杂毛狗和蔼可亲打招呼:“华仔,怎么不认得我了,也不来迎接?”
汪汪,杂毛狗吠着,拦在门口不让他进。
女主人匆匆跑出来,接过那人的提包,回头骂道:“小华仔,你瞎眼了。这位是我和你真正的主人,墙上的照片你没看吗。”
女主人陪着笑:“原来那只华仔被车轧死了,这是它的儿子,刚从乡下来的。”
“真像,和原来华仔一模一样。”他从包里拿出洋饼干,赏给杂毛狗。
男子一把抱起女主人,她娇柔推开:“别急!”
男子放下女主人,一脸茫茫然:“怎么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
女主人脸红道:“哪敢,华仔天天跟着我,不信你去问它。”
“它是一只狗,能懂什么!”
话虽这么说,而暗地里男人却极力讨好杂毛狗,给它套近乎。经常买些小礼物送给它。给杂毛狗订制了一件真皮马夹,又戴上一幅小墨镜。杂毛狗真是神气十足,对男主人也是百依百顺。
这天,男主人从外地回来,到家没见到女主人,便问杂毛狗:“小华仔,她去哪了?”
杂毛狗摇了摇头,又摆摆尾。男主人拿出一快香酥的饼干,伸给它,杂毛狗忙向前扑去咬,他又把饼收了回去,说:“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就给你。”
杂毛狗转头带着他来到女主人常和那小白脸约会的宾馆房间。男主人上前嘭嘭打门。
“谁呀?”里边传来女主人的声音。
“我,快开门!”男主人喝道。
里边一陈悉悉哗哗响动,他奋力撞开了门,女主人和那小白脸正忙着穿衣服。男主人上去按住那小青年:“混蛋!你竟敢勾引我的女人!”
小青年猛地一推,男主人摔倒地上。
汪汪,杂毛狗扑了过去,要咬下小青年鼻子。
女主人一把抱着杂毛狗:“小华仔,住手!”
小青年连忙溜之大吉。男主人爬起来,掴了女主人几个耳光,俩人扭打一快。这下杂毛狗呆在一旁,不知帮谁好。
几天后,女主人背着一大包行李,带着小少爷走出了别墅。小少爷搂着杂毛狗的脖子哭着闹着要带杂毛狗走。女主人说:“小华仔,你跟我走吧,粗茶淡饭我也要养活你。你的主人他是大贪污犯,跟他没有好下场的……”
杂毛狗送母子俩出了门口,男主人站在台阶上喊:“小华仔,你要跟她还是跟我?”
杂毛狗跑到男主人跟前摇了摇尾巴。
杂毛狗跟着男主人飘洋过海,周游列国回来时,它娶回一只金发碧眼的卷毛母狗,洋夫人长得楚楚动人,风情万种。附近的公子哥狗见了直眼馋。杂毛狗讲起旅途中的奇闻趣事。站在油轮上,大海一望无垠,太阳像个火球飘浮出水面;一丈多长的鱼,跃起一人多高;坐着飞机同鸟儿一样飞上蓝天,脚下飘荡莲花般的云朵;还有美国的自由女神像、法国的铁塔……狗小姐们听得如痴如醉,纷纷上前亲杂毛狗,连讲开放的洋母狗看了,也醋意大发,婴桃小嘴顶开它们,抱着杂毛狗大庭广众之下狂吻。这才是洋狗的浪漫。
一天早上,杂毛狗和爱妻卷毛狗坐在草地上的秋千上摇啊摇。从车上走下几位便衣,直奔房子来。杂毛狗感到不妙,跳下汪汪向主人报信。一位便衣人员说:“先把这两只狗控制起来!”
后边开来一辆大车,跳下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他们拿来皮带把杂毛狗和卷毛狗套住。
一会儿,主人穿着睡衣,手被拷着押上了囚车。杂毛狗套子一解开,忙追着警车去,可它怎么样快跑,也追不上。
杂毛狗回到家,卷毛狗缩在屋檐下哭泣。房门被人锁了,还帖了封条。车库里的宝马车也被没收了,空荡荡的敞开着门。杂毛狗和卷毛狗就在车库里住下来。
中午,它们没一点食物,卷毛狗说:“我肚子饿了,你去找点东西吃啊!”
杂毛狗走到一家酒店,门口的保安看到它胸前亮闪闪的牌子,便没加阻拦。杂毛狗穿过餐厅溜进厨房,见柜子上摆着烤全鸡,它顾不得自己先吃一口,只想着家中等着它的卷毛狗,叼起一只烤鸡就走。此时,恰好一位服务员进来端菜,发现了它大喊:“狗偷吃了!”
员工提着棍棒冲进来,关上门,一顿乱棍敲打,杂毛狗左躲右闪,丢下烤鸡翻窗逃命。
杂毛狗鼻青脸肿回到车库,一群公狗围着卷毛狗嬉戏。汪汪!杂毛狗叫道:“你们竟敢调戏我的妻子?”
汪汪、汪汪!从狗一阵嘲笑:“谁是你的妻子。”
杂毛狗上前去拉卷毛狗,卷毛狗把它一推:“你现一无所有,谁还跟你!”
众狗一拥而上撕咬杂毛狗,它们夺走了杂毛狗的胸牌,把它赶出了别墅区。
深夜,杂毛狗疲惫不堪流浪街头。在公园旁的椅子下捡到一些饼干碎沫充饥,倒头便睡了。
一阵脚步声把它吵醒,几个城管大盖帽拿来布袋把它罩住,送进了流浪狗收容所。
在收容所里尽管吃喝无忧,但对吃惯了洋面包的杂毛狗,对这馊菜剩饭难以下咽。最为难受的是狭窄的空间,挤满了狗,而且管教又严,没一点自由,形同坐牢。
一天,杂毛狗乘人不备,跳进了送狗食的工具车,逃出了收容所。
没了身份证,城市它一刻也不能停留,杂毛狗又回到了它的出生地的小镇。它的母亲黄母狗已被它穷困潦倒的主人卖到酒家做菜了。它的哥哥小黄狗拼杀斗勇,混上小镇一群黑狗仔的头目。小黄狗看着它夹着尾巴回来,更加愤慨:“你这不知知廉耻的东西!当年富贵时六亲不认,现落迫了还有脸回来!”
小黄狗叫一群狗咬它。夜里杂毛狗遍体鳞伤,孤零零在小弄里游荡。突然,从拐角处蹿出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当头一棍敲下,杂毛狗昏死了过去。
杂毛狗醒来时,已在一辆货车上,身边横七竖八躺着野狗的尸体。哐当,车门一打开,它看到熟悉的大街,才知又被运回了城里。
络腮胡看到杂毛狗站立起来,忙拿来长棍捅它。杂毛狗猛扑过去,在他的臂膀上咬下一块肉来,夺路而逃。络腮胡痛得哇哇叫:“狗咬来啦!大家快打死它!”
路上的行人唯恐躲闪不及,谁还敢靠近杂毛狗。随后,警车、救护车赶来了,抬着络腮胡上医院救治。同时,他私杀黑狗也暴露广庭之下,将受到惩办。
当晚,市电视台播出狗咬伤人的新闻,还播送警察局的公告,提醒市民当心一只额头长着一撮白毛的野狗,如发现要及时报案;对提供线索捕获杂毛狗的人,警察局交给予1000元奖励。一夜之间,杂毛狗成了全城通缉的“要犯”。
杂毛狗不敢在街市抛头露面,逃到人迹罕至的江边。杂毛狗看到岸边泊着一条船,仓里亮着灯。它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船里坐着一位黑衣男子在喝酒,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喝的是洋酒,抽的是洋烟,这人还挺阔绰。黑衣人招呼身杂毛狗:“你是哪来的流浪狗,来来,跟我一起喝!”
黑衣人把桌上的鱼呀肉呀,捧到地上给杂毛狗吃。黑衣人喝得烂醉如泥,对杂毛狗说:“我同你一样是个流浪汉,这世道没有公平,我父母生了5个儿女,我一出世就是超生,没户口,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更不用说上学了。我恨这世间,恨这人类,你也是吧?”
杂毛狗使劲摇了摇尾巴,眼角溢出了泪花。
黑衣人打了个哈欠,他取出一包白色粉沫,倒在纸上点燃,鼻子凑上前去吸那腾起的白烟。
“呵——”他舒心叹了一口气,对杂毛狗说:“你也来吸一口,保证你快乐死了!”
杂毛狗呛得直掉眼泪,那滋味就像死尸的腐臭。
杂毛狗在船上住了下来,逐渐染也上了毒瘾。吸上几口,说不出浑身舒服,闲上眼,就能看到珠光宝气的女主人,还有娇艳的卷毛狗……想什么就有什么,应有尽有。要是断了白粉,万箭穿心,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从此,杂毛狗和黑衣人沆瀣一气,黑衣人叫它上刀山,下火海,它也在所不惜。
黑衣人买来一张假身份牌给它挂上。黑衣人在镜前染着鬓角的白发时,杂毛狗受了起发,它也把头放到刷子了蹭了蹭,把那一撮白毛也染成黑色。乔装打扮,它又成了一只逍遥的狗。
黑衣人教它学会了贩毒。他从接头人那取回了钱,便把白粉捆在杂毛狗腹下,派它送到原地。深夜,黑衣人灯下数着大把大把的钞票,欣喜若狂:“等我们发了大财,再到国处卖一处庄园,就可以过着天堂般的生活了!”
杂毛狗留过洋,熟知国外穷奢极欲的生活,迷人的海滩、宽敞的广场仿佛在向它招呼。
这一回黑衣人没叫杂毛狗送素品,而是叫它盯哨一位富商,找到他隐蔽的住所。周末,黑衣人装扮成修道工,叩开了富商的门,对着黑衣人胸部开了一枪,他仰面倒地。他的妻子从卫生间跑出,当头一枪射去,血花溅飞。房间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黑衣人提刀进去,瞬间哭声停息,出来时满手鲜血,到卫生间哗哗洗着。杂毛狗吓得浑身筛抖。黑衣人骂道:“看你那狗样!喝点人血去,就能壮胆。”
他把杂毛狗的头按在血泊里,咕咕喝了几口血,说:“快帮我找出白粉来!”
杂毛狗灵敏的嗅觉从壁上嗅出了白粉,黑衣人撬开木板,从夹层中掏出一包包白粉,装进黑袋子里提下楼。
他们开着受害人的轿车,驶到一个小村子里,弃车逃进了深山老林。天黑时,黑衣人累得气喘吁吁,点着白粉吸了几口,杂毛狗也忙凑过来。黑衣人说:“再翻过这座山,就是国外,我们就自由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你去放哨站岗,要看紧点!”
凌晨,一只军犬突然从林中蹿出,一口咬住黑衣人握枪的右手,他大叫:“流浪狗,快来救我呀!”
一群武警围上来,一杆杆枪口指着他,黑衣人乖乖就擒。杂毛狗冲上去,叼起他身边的一包白粉就跑。
武警喊道:“抓住它!”
军犬追了上来,杂毛狗奋不顾身往前跑,到了黑衣人所指的国界碑前,军犬从斜面扑上来,一口咬断了它的喉管。杂毛狗睁大眼望着离它一步之遥的国外天堂,可就是无法愈越,它却从此到了另一个世界:阴槽地府。